这把力气比自己还大,一锤子就能锤断他的骨头了。
“才一两银子?”王扶景皱起眉头,显然是觉得有些少。
蒋重阳擦擦额头的大汗,十分有经验地说道,“一两银子已经不算少了,一两足银算是一千文,一千文钱可以买上八十来斤猪肉,七十六斗粮食,够你两人吃上一个多月了。”
王扶景动了动脑袋,梧桐巷最便宜的带猪油的阳春面四文钱一碗,一千文能买……二百来碗面,一个月有三十天,一天要吃三顿,那就是有九十顿饭,两个人就要一百八十顿。
倒是可以解决吃饭的问题了,但是天天吃阳春面她可受不了。
“才一两银,那铺子应当是管饭了?”
王扶景盯着蒋重阳,打算问个清楚。
“这……因为已经是一两银的高工钱,所以店里是不管饭。”蒋重阳为难地讲道,即便王扶景力气再大,也是个做工的,他不打算让步。
西城妇人做买卖的不少,但是打铁的却是头一份,他能给王扶景机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何况,住棚区的人能拿到一两银的工钱已经算是很高的价格了,他也是看王扶景力气大的确是块干活的好料子,他又急需一个伙计,这才给的高价。
若是再不接受,他就只能谢客了,大不了闹到官府上去,他就不信这小妞能当街闹事,盛京府的衙门可不是摆设。
虽然听这个掌柜说得十分唬人,但是一两银子总归就只有一两,凭这一两银子,她光顾着吃饭就已经捉襟见肘,什么时候才能医治脑袋去。
王扶景梗着脖子,有些骄傲地说道,“我能帮忙做工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你给我加几两,我就留下……”
“咔吧”手里的大锤忽然轻了许多,王扶景疑惑地低头看去,原来是大锤有一大半儿已经掉到了地上,只剩下一小半仍然可怜巴巴附在锤柄之上。
蒋重阳的表情有片刻的愣怔,随即便扑倒在那掉落的锤子上面,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大锤!这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大锤啊!”
看着眼前的壮汉抱着那大锤在地上哭诉,好像他祖宗又死了一遍一样,王扶景静静地将手里几乎只剩下锤柄的大锤放到地上,给它凑了个全尸。
“一两就一两,便遂你的意吧,瞧把你给激动的,激动完了咱们就赶快开工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太过儿女情长。”
“啊!”蒋重阳哭得更厉害了。
“咔咔咔!”
王扶景应声看向那有桶粗,半人高的铁砧,上面开始出现蛛丝般的裂缝,咔吧咔吧地响了几声,便裂开了几条深深的缝隙。
“……”蒋重阳看着太爷爷传下来的铁砧也裂了,悲痛太过沉重,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方才力气用大了,日后力气便用小点吧,”王扶景淡定说道,“这些东西我会赔你,不过一个月只能赔一百文,若是把我推出去你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