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吃药吧,”狱卒恍然大悟,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灰,“凉了就不好治病了。”
这家伙是得好好治治,尤其是治治脑子……
“比~作鸳鸯成双对,牛郎织女~把鹊桥会呀……”牢房中远远地突然传来几声戏腔,看来这狱卒心情很不错。
首夏犹清和,夏木正可人。
敛翠凝红处,情深难自留。
翌日一早。
白瑾川便来到了天香楼,想找掌柜打听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顺便来吃点早点。
屁股刚刚坐稳,便见掌柜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老眼朦胧的样子,活像是失散多年的儿子又找回来了一样。
“白公子,你可算是来了呀!”掌柜激动地看着白瑾川,就差抱着他的大腿哭诉了,“昨日您带来的人把我们害得好苦哇!”
白瑾川心中预感不妙,连忙笑道,“昨日那些人我也不认识,只是吃饭恰巧碰见了,掌柜可莫要误会什么。”
……这是要不认账了!
眼下找那个横行霸道的小娘子定是没用,找侯府他还嫌命长,只好找这个带人进天香楼的公子哥了!
掌柜心一横,矮下身抱住了他的大腿,大把年纪的人了,此刻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法不让人动容,“白公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昨日我们店中的伙计都看着呢,你可是在天香楼外等了半个时辰,要说不认识谁能信啊!”
“……”白瑾川心觉自己是躲不过这遭了,看着那张可怜巴巴的老脸叹了口气,“算了,你快松开我的腿。”
“本公子也不占你便宜,说吧!是要我赔多少?”
掌柜站起来,掏出怀里的单据给他看,这是连夜抢修又买了桌椅的钱,算上十几桌的免单费和赔礼的费用,去掉了零头,一共有一千四百六十两白银。
“你打劫呀!”白瑾川险些跳起来,看着上面近乎天价的桌子板凳说道,“这桌子为什么这么贵,又不是金的!”
“不是金的也差不多了,我家主子品味极高,即便是普通的桌椅,也要金丝楠木打造的才成。”
“……”白瑾川冷静下来,翘起二郎腿悠闲地说道,“无妨,这点银子我还赔得起。”
“先上点饭菜吧,昨日就没吃好,今日早早便饿了。”
“好!公子请稍候!”
掌柜转身的一瞬间,白瑾川推开窗便从二楼跃了下去,一阵风吹过,掌柜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雪白的衣角,而那张巨额的赔偿单就孤伶伶地飘落在地,显得十分可怜。
“跑了?”掌柜跑到窗口一看,那白瑾川已经混入人群,在街市当中跑不见了。
腿脚真利索啊,掌柜捡起单据重新揣到怀里,心想还是试试那个已经进了大牢的小娘子吧。
看着是个性情中人,赴死之前想要散尽家财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