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重阳第二日方才听到徐仲臣要外出游学的消息,且不知归期几时,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寄信回来报平安。
他的心情一时间变得有些低落,暗暗下定决心,会努力规劝王扶景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和蒋重阳灰暗的心情不同,外面的阳光是出奇的好,天气又暖和起来。盛京城的百姓抓住了夏天的尾巴,重新穿上轻薄的衣裳。
阿宴就穿上了飘逸轻薄的雪锦,细腰被同样是玉白色的腰带系起,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腰身,走起来时洒逸生风,衣袂带香。
如此清爽动人,简直同满是汗水和击铁声的铁匠铺格格不入。
“穷讲究!”有人私下暗暗骂道。
也不知道王扶景招个中看不中用的软蛋回来做什么,除了会念几首酸诗,就是这疼那疼,没有好好地上过一天工!
被上天眷顾之人就是容易遭受嫉妒,感受到私底下充满敌意的视线,阿宴忧郁地眨了眨漂亮的下垂眼,用能够恰到好处引起女人的同情但不会显得做作的嗓音忧愁地讲道:“昨夜忧思过度,一晚没睡,今日精神不济,浑身也没什么力气,需得好好歇息一下。”
王扶景听罢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歇上半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何忧思过度,下次再如此我就要亲自安慰你了,只要身体也疼起来,就没有功夫去想东想西了。”
“嗯,”阿宴乖巧的点点头,继续托着腮慢条斯理地在角落里吃茶。
因为王扶景实在是抠搜,蒋重阳也是个不遑多让的穷鬼,所以茶叶都是些散碎的陈茶,喝起来虽然不是很香,但却有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陈旧味道。
他以前从未喝过这种茶,所以权当是在尝鲜,一口一口喝下去,竟然也喝下去不少。
王扶景又在寻摸铁器刻花样了,蒋重阳则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生怕她又刻什么不好的字画。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一直未曾停歇,扰得对面天香楼吃早茶的客人纷纷闭紧了窗户,抱怨着这个铁匠铺真是吵闹,只有中午和晚上歇息之时能够消停一会儿。
正当阿宴以为今日就会这样无聊的过去,一个不速之客突然登门。
阿宴伸长了脖子看向来人,抬起来要喝茶的手臂又放了下去,本来升起的尿意也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王扶景倒是惊喜地看向来人,高兴地迎上来,“原来是小苏苏,你这是终于想通了吗!”
苏必烈抬眼瞥了她一眼,神色莫名地说道:“我来拿你许诺我的刀剑,顺便指点一下护院的身手。”
王扶景立刻眉开眼笑,领着他向后面的小院走去,“现在他们都在蹲马步练下盘,你正好从头开始教他们武功。”
“……”护院需要多厉害的武功,只要有两下身手能够擒住小贼就行了,苏必烈有些奇怪地看向王扶景,“你的武功在我之上,若是想要他们练就厉害的武功,为何要我做教习?”
“我出手只有一个目的,杀人,”王扶景有些苦恼地说道,“而且我也不会教人学武,万一不小心把人弄死就遭了。”
苏必烈盯着王扶景认真的脸色看了半晌,这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扶景郑重地想了一下,便看着苏必烈的眼睛真诚地讲道:“我绝对是个遵律守法的良民,该交给朝廷的税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当他是小孩子吗!随便说句话都会信。
“小的们!这是你们新的教习,日后负责教你们武功,”王扶景熟门熟路地证实了自己的无辜,便看着自己的铁骑严肃地警告起来:“这位教习可是朝廷里的大人物,你们不能对他不敬,更不能打他或者把他绑起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这几日已经被养出了白肉,脸色也红润起来,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勃发。如今整齐地站在一起,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道。
这么小的护院吗?而且还是从小养起来的,如今训练的和军人一般整齐,还要教他们厉害的武功……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苏必烈皱起眉,盯着王扶景问道。
“我要养出盛京城最厉害的护院。”王扶景骄傲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