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去赈灾的消息时,二人很是错愕,倒是无一人反对。
阿宴难得地没有偷懒,兴致很高地要去听江南小调。
王文志更是丝毫没有犹豫,说王扶景让他去他便去。看那副样子,即便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丝毫不会迟疑半分。
天还未亮,二人便已收拾好行李,随着装载好的棉花棉布登上了货船。
看着船下之人,阿宴面露不舍,流光溢彩的下垂眼耷拉地更加厉害了,“阿景姐姐,阿宴真是舍不得你,不知可否给我留个念想,让我在路上也能睹物思人。”
心中抱怨着盘缠也太少了,这时候能再给点也行。
“……”王文志一张黑瘦的脸庞仿佛同黎明混到一处,全凭一身衣裳分辨人在哪里。但仔细看,能瞧见一双清亮的眼睛正坚定地看着王扶景,整个人一声不吭。
“收锚!”
一声清喝落下,船工们在船上忙碌地走动起来,泛黄的白帆如天幕般纷纷垂下,调好了方向之后便立刻被朔风吹得鼓起,船身也离码头越来越远。
王扶景看着即将远行的二人,手掌合在一起凑成了喇叭状,大声地鼓励道:“都给我好好干,干不好就等着挨揍吧!”
定安河风急浪高,码头上嘈杂声一片,也不知那二人听清楚没有。
话音刚落,王文志这才挤出个漆黑的笑脸,白花花的牙齿在黎明里像是一朵小小的月牙,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明白了,他定会活着回来的!
看到王扶景的身影彻底变成了一个小点,阿宴这才轻声地同王文志说起来,生怕王扶景那对儿狗耳朵能听见似的,“你说王扶景是不是缺心眼,她是真喜欢我们还是单纯的脾气差?”
他等了许久,也不见王文志这个闷子回应,正待阿宴早已不抱什么期待的时候,王文志张嘴说道:“约莫是都有。”
“扑哧!”阿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身子也凑得更近些,“你可真是妙人。”
王文志默默地拉开距离,冷淡地说道:“少来,我不吃这套。”
阿宴跟上快步走开的少年,“那你吃哪一套?我就用哪一套!”
“离我远点。”
“说嘛说嘛……”
“……”这俩吃白饭的可真闲,船工见二人玩得开心,十分煞风景地喊了一声,“没事儿就过来帮忙,别在那里唱戏!”
王文志黑脸一沉,连忙跑过去帮忙,不想再和阿宴一起丢人了。
阿宴则是看向天东喷薄欲出的万丈红云,懒洋洋地靠着船舷看日出。
今日有个光芒万丈的好天气啊……他想道。
看着货船走远,王扶景裹紧大氅,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有些嫌弃地说道:“这个天气真是烦透了,冷得连手都不想露出来!”
苏必烈莫名其妙地看了王扶景一眼,不知她为何突然扮可爱。
“呐,苏哥哥,这些日子着实冷落了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用用。”王扶景嘟着嘴巴笑着说道,可爱地晃着身子,眼中却透着兴奋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