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渭城中的西凉残党已被连根拔除,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尚在城中的百姓户门紧闭,尚且不知道渭城已被夺回。
西凉中军营帐被西凉人放了场大火,亮了一晚的火光及至天明方才被人扑灭。清晨的露水沾湿了烟尘,呛得人喉咙发痒。
“咳咳!”苏必烈路过已经烧成灰烬的营帐找到王扶景,“大人,是否在此地扎营?”
袅袅炊烟舔着黑乎乎的烟尘甚霄直上,隐隐传来饭香,是大军开伙了。
王扶景伸出拇指揉了揉眉头,脸色阴沉,“你看着办。”
头疼地越发厉害,没有事情转移注意力的话,她迟早会被疼死。
想到这里,她挤出一个瘆人的笑意,若是被疼死的话还真成了南昭百年最好笑的笑话了!
苏必烈看着王扶景阴森的笑意下意识问道:“大人可是又有了良策?”
王扶景看着苏必烈的脖子,眼中闪动着疯狂之色,“我在想杀你的话要出几刀。”
“呵呵……”苏必烈干笑两声,随即便说道:“大人真会开玩笑!”
王扶景挑挑眉毛,拍拍苏必烈的后背在他身旁阴测测地说道:“我没有开玩笑,再不杀人我可能会疯掉。”
明明只是随意地拍了两下,苏必烈只觉后背被拍得咚咚作响,他低头看着王扶景满是杀意的眼睛,猛然间便心中一颤,她是认真的!
看着苏必烈有些害怕的眼神,王扶景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开,舔了舔嘴唇便说道:“渭城的守城将便由你来做,我要去征讨西凉。”
稍微休整了一下,王扶景便带着半数军队开拔,重新回到白帝城。
因为这次不急着赶路,所以在路上用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回到白帝城已是下午时分。
王扶景脱下甲胄洗干净身上的血迹,便让丁清为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即便是被有毒的钢针扎入了骨头,创口看起来也只是肿起来一点点。
解毒对王扶景没什么必要,丁清给她涂上一点去肿镇痛的膏药便将手臂紧紧地缠了起来,这种情况只能多吃点接骨丸,多喝些牛乳参汤,等骨头自行长好。
城中的牛羊差不多都被吃光了,木煞在城中搜寻了半日,这才带着一头老牛,两只母羊回到营中养着,留着给王扶景喝奶用。
这样闲下来不到一日,王扶景再次挥兵抢夺盐城,打得分外激烈。
这样轰轰烈烈地打了几仗,饶是西凉损失惨重,盐城还是未能攻下。王扶景更是因为凶残暴戾,每每打仗都杀敌无数,弄得浑身是血,被西凉喊成了“血阎罗”。
听到易水寒的消息,王扶景托着下巴很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血阎罗?”
“我叫血阎罗,那秃头又叫什么?”她一脸八卦地问向易水寒。
“圣僧,”易水寒笑着说道。
“……”王扶景愣了一下,随即“切”了一声,“还没有血阎罗霸气。”
喝下新挤的牛乳,王扶景又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地说道:“要赶快了结战事,粮草要撑不住了。”
这几日频繁征战,铁打的将士也有些吃不消,饶是急于求成,也不能拿手下冒险。
看着王扶景躁郁的神色,丁清顺手便替王扶景号了一脉,熟练地递过来一粒丸药。
“报——”
门外的副将先喊了一声,随即便冲了进来,半跪在地,“盐城城楼上绑了一人,张贴了大字,说是南昭大儒,徐仲臣。”
“你再说一遍!”王扶景眯起眼,攥紧了拳头不放。
“南昭大儒,徐仲臣。”副将又重复一遍,脸色也是不大好看。
南昭一百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声明赫赫的大儒,连家中小儿都在念他的《四经章句集注》,若是不会死的话,日后会有极大的前途……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