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将嘴边的血迹擦掉,王扶景皱了皱眉头,对西凉的毒真是喜欢不起来。
缓了片刻,便若无其事地将长刀系在腰间,熟稔地穿戴好铁锁,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还不让我上去!”
很快,坑上面的铁栅栏便被人打开,扔下一条两指粗的绳索。
王扶景双手抓住绳索,向下一拉,上面的人很快就把她拉了上去。
“兵器要留下。”
说话之人看上去是个纯正的西凉人,高鼻深目,生着一张薄唇,看上去精明俊秀。服饰也比寻常的兵卒复杂的多,在华贵的雪白色及膝长袍外套着银丝轻甲,头发也梳成很复杂的样式,十分考究。
“不早说!”王扶景十分不爽地说了一声。
因为双手被铐在一起,所以两只手很为难地够到腰间,将长刀拔出来扔到了地上。
“走吧,”来人惜字如金,扭过头示意王扶景跟上。
公羊桓也跟了上来,被王扶景白了一眼,“我商量正事,你跟来做什么,一边凉快去!”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明明已经变成了阶下囚,竟然还是如此嚣张!
公羊桓轻嗤一声,恶毒地看着她笑道:“堂堂圣姑,想必是第一次带枷锁吧!”
“切!”王扶景不屑地扫了他一眼,“孤陋寡闻!”
这玩意儿她少说也戴过三五回了,连大牢可也熟得很。
没能让王扶景难堪,公羊桓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快走两步跃过她,有些随意地在王扶景迈步的时候伸出腿绊了一下。
碰到前面多余的障碍物,王扶景猛地便狠狠踢了上去,一脚将人给踹倒在地。
脸色也瞬间变得凶狠起来,抡起手上的木铐就飞快地砸在他的脑袋上,没两下就砸得鲜血飞溅,惹得公羊桓怒声叫喊起来,一双眼睛怨毒地射出寒光,激烈地挣扎躲避。
“住手!”事情发展得太快,旁边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待有人下令后连忙上前拉住了王扶景,费力地将她扯了回来。
公羊桓看上去被打得很惨,脑袋开花不说,吐血也很严重,虽然只是很短的功夫,但王扶景是下了死手,招招冲着要害去的。
明明身上被王扶景打断的肋骨还没有长好,现在又多了几处骨伤,一年都不一定能好利索了。
看着公羊桓被打后的惨状,完颜玉河眯了眯眼睛,有些慎重地看了王扶景一眼,服了药戴上锁链还这么凶,简直是只母老虎。
“带公羊将军下去疗伤。”他吩咐了一声,立刻便有两名士卒搬起只有一口气的公羊桓走远了。
在他的带路下,王扶景继续面无表情地走了下去,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这样走到了先前的太守府,门前的牌匾还没有更换,王扶景抬起头看了一眼,便毫无感慨地走了进去。
成王败寇乃兵家常事,被人占了窝也是常见的事。
走进去后,王扶景便开始好奇地东张西望,觉得以前的太守实在惫懒,好好的园子被他搞得像是片田园一样,怕又是个标榜清廉的老东西。
这样一路走到了内院,王扶景方才看到一袭青衫,满身佛气的俏和尚。
面粉缸里滚出来的瓷娃娃似的,漂亮的像件易碎的瓷器,因为时常供奉佛前,所以身边好像带了圈圣光,让人十分想要摸摸他的光头,沾沾佛性。
王扶景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不由想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幸亏当年没把人扛走,不然早早便要让这心机和尚算计个干净……
古镜此时也看到王扶景,琥珀色的美目眨了眨,欣长的脖颈扭过来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似是怜悯似是淡泊,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玉河下去吧,”古镜淡淡说道,清冽的嗓音如同玉泉作响,令人心旷神怡。
完颜玉河点点头退下,院中便只剩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