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伶低头看来,眉毛一挑带着些惊讶。
“你还真是聪明,只是叶勾草之事,你怎么知道?”
知道这种毒药的只有老大夫一人,难道他和张桂青也有勾结?
想到了这里,她的眼神带出了一点冷意。背后正对屋外是灿烂的阳光和郁郁葱葱的树木,暖到极致的黄和绿,但此时,这张在暖色调的笼罩下,精致的脸庞,却带出了一些暗来。
张桂青没有半分察觉,虽然被踩在地上,是一个被惩治的位置,可他眼神却慢慢放出光来,好像面前的仙子就是跟自己一条战线的伙伴,口气一下变得亲近起来。
“我当年可是……咳咳。”他立即假咳了一声,改口道:“当年在机缘巧合下我才得知,这些都是小事。仙子,你要不松开些,让我起来?这地上一直躺着,还有些难受。”
桑伶弯下腰歪头看着地上的人,细细打量一番,然后露出一个极为温柔和善的笑来:
“哦,原来如此啊。”
原来,崖洞妖族消失真和你有关系啊。
张桂青快速点头,眼珠一转,恢复了之前的胆气,还是这个女的好糊弄,嘴上继续胡诌求饶出一大段屁话。
“哔哔哔,哔哔......”
桑伶笑眯眯地听了一会,果然将脚挪开。
张桂青捡回一条命,赶紧站起,连身上的糟污都不管了,对着桑伶笑出了一口黄牙。
“仙子,我抓的是妖族,还有旁边茅草屋里的孩子是我捡来的,我等会就送他回家,真的,我是一个好人。求仙子饶命,放过小的啊。”
言辞恳切,字字垂泪,可看着那猥琐发黄的脸,桑伶根本没感受到半分想要心软的冲动,啧,还是那个妖族少年哭得让人不忍心啊。
溯洄之镜疯狂点头:
“是啊,那小脸煞白,眼泪挂在上面,又可怜又无辜,看着就让人想搂在怀里好好开解啊。”
桑伶:……
你这样张嘴就来,显得我很呆哎。
见仙子沉默,张桂青还以为对方心软,立即加足了马力,在作死的道路上飞足狂奔,疯狂作死。
“妖族本就和家禽一样,也不被仙子喜欢,放心,我等会肯定处理利落。到时候做出那玉质薄瓷,定会分仙子一个。”
当年薄瓷出来后,许多富户甚至修士都来争相购买,在张桂青有限的小脑中,只知道仙人们也喜欢这种薄瓷。所以,他的言语很自信,自信到有些过头,甚至他没想到去观察对面人的反应。
桑伶一句话没说,觉得这人还挺刑啊。
旁边,阿染一张脸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脸上的泪珠大大小小挂满了一张脸,整个人摇摇欲坠,看着就像是没了大半的魂来。
可在听见“家禽”两个字时,还是一咬牙就冲了过来,他怒上心头决定鱼死网破了。
“我和你拼了!我是妖族,不是家禽!”
“这还有什么区别?”
瞧人冲来,张桂青不屑伸出了手,准备将他推开。忽然手肘凭空一麻,抬起来的手立即停下,下一秒就被撞了出去。
这次胸口承接的力道不比刚才桑伶那脚,他只向后滑了几步就站住了。谁料,刚才被踹中胸口的旧伤被牵动一下爆发出来,他yue地一下吐了一口血来。
“血?!臭妖,老子要弄死你!”
他抬手一扬,就要打来,阿染一跺脚还要再冲,桑伶伸手一把将人拦住,然后淡淡看了张桂青一眼。对方瑟缩一下,收回了手。
桑伶的插手,不过是因为她刚才使出灵气打中了张桂青反击的手肘,才让这少年捡了便宜。否则就凭这风吹就倒的清瘦身形,还有中毒后没了妖力的样子,再去就是被张桂青摁在地上揍了。
阿染扯了几下袖子依旧不动,才慢慢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一转头就看到那个女修正定定看着自己,而他的衣袖还在对方手中捏着,顿时吓得一激灵。
“我我我我……”
“嗯?哦。”
桑伶立即松手退开一步,光是捏个袖子就紧张成这样,自己难道长得很吓人?要是吓坏了小朋友,到时候就扣得是我的镜能了!
溯洄之镜果断帮忙甩锅。
“肯定不是,要不是张桂青这个狗东西弄得,我们家阿伶又生得好看,怎么会吓人呢?”
桑伶立刻被安慰到。
“就是就是。”
然后,她继续盯向了正在对面吭哧吭哧喘气,还拿凶横眼神瞪着少年的张桂青,脚下一侧,将那眼神挡住,站在了少年的面前,肯定就是这个狗东西吓的人。
心里嫌弃,不过她的语气还很平常。张桂青干的事情太多,为了镜能还得继续套话。
“你刚才说你会制陶?是拿什么东西做的。”
那个三年前出自张桂青手的薄瓷,此时正安静躺在她腰间储物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