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华佗自己也想不明白。

性格非常之纠结。

……

……

一道寒芒闪过。

丈二高的孔秋泥像，被拦腰斩断。

张天师站在泥像旁，一掌打在泥像残骸之上，无数碎块朝着卢植飞来。

卢植瞪大眼睛，手持涿水剑，忙使出“一水三绕”绝技。

只见四周剑影纷纷，飞星般的石块，尽数被裁成细沙，随风飘散。

她一挥衣袖，运起强大内功，细沙化作沙暴，眯住张天师的眼睛。

“辱我儒门先师，前辈是否太过了！”

腾空而起，一剑刺来，正是张天师心窝。

白发少女挥手间把细沙拂去，手捏剑指，夹住卢植的涿水剑。

她的身体受到剑气冲击，不断后退，撞出殿墙，撞到辟雍殿与明堂殿之间的中庭。

这里曾经是崔烈为太学生讲解《公羊春秋》的地方。

中庭两侧栽种桃李，草坪十分柔软。

但此刻已经被皑皑白雪埋没。

张天师手指一拨，将卢植刺来的涿水剑拨开。

两人于中庭决战。

黑夜之下，张天师抬起右脚，一只木屐，脚踏傩舞，扫雪画圆。

仿佛是某种召唤远古神明的仪式。

却又不似儒家那般，需要杀死牛羊猪、或者是奴隶与质子，以人兽血肉祭旗。

而是以自身精神呼唤遥远又古老的存在。

说不出的神秘与古怪。

连卢植这个无神论者，也想知道，张天师能搞何玄虚出来！

只见张天师，单足站立于圆丘之中，仿佛立于宇宙中心。

一身道袍，染上一层风雪。

嘴巴里念念有词。

“四方天帝，元名煞鬼！”

“酆都大帝，听吾号令！”

“东方青帝，元名谷玄！！”

“南方赤帝，元名变乳。”

“西方白帝，姓口名颜。”

“北方黑帝，姓遐名明。”

“四方煞鬼，主煞天下逆恶不孝。”

原来她念的是《女青鬼律》。

用的是“御鬼之术”。

她这篇《鬼律》乃是她母亲张道陵一觉醒来，从古神“太上老君”手中获得。

每次诚心念诵，她总感觉自己的主意识便会不断地淡化，朝着“虚无”进发。

正合道家，损之又损，至于无为。

大胆！

卢植当真脸都青了。

汉代以孝治天下。

司马迁以“五星”合“五帝”与“五德”，都是儒家道德的化身。

汉代铜镜之中，就常把五帝雕刻与镜面背部。

上天有德，德配五帝。五位天帝，各个都是俊美之人。

怎么到了这些道门中人的嘴里，就都变成了煞鬼？！

“青帝，现！”

却见张天师一抬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庞。

“吼！”

当她甩开衣袖，少女那正气凛然的脸庞，已经变成触须盘根错节“无法明状”的诡异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