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汪什么,又不是狗。”
“嗷呜,嗷呜呜,嗷呜呜呜。”
刘备搓揉袁术的下巴。
“你既然把印绶都交了,前来追随于我,我也一定会给你相对的待遇。”
袁术神采奕奕,双眼炯炯有神。
好的。
我袁公璐又活过来了。
……
……
就在刘备专心为幕府之事谋划,顺便准备大傩之礼的时候。
洛阳城的北郊。
帝姬刘宏带着三公九卿,在方丘,祭祀地只诸神。
《汉书·郊祀志下》记载:“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於郊祀……祭天於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於北郊,即阴之象也。”
冬至日,帝姬应当南郊祭天,证明自己是天命之女。
然而,瘟疫的泛滥,使得南郊已经被太平道的信众占领。
整个城南已经有了落入流民之手的大趋势。
由于没有城墙,南市的屋舍里,睡满无家可归的灾民。
居住在蛮夷邸的外国商人已经连夜逃离了这座在暴乱边缘的城市。
她们听说长安也不安全。
前往沙漠之外的道路已经被杀人不眨眼的羌胡骑兵占据。
只得背井离乡,决定去冀州的邺城,荆州的襄阳,扬州的建业,或者益州的成都……
即便是洛阳令司马防,对南部尉下达死命,也无法镇压暗流运动的教民。
瘟疫就像是上天赐予教民的武器。
再强悍的士兵,一旦遇到浑身溃烂,面目狰狞,奋不顾身的病人,也会因强烈的精神污染而生出转身就走的念头。
于是,在群臣的建议下,帝姬刘宏决定先去祭祀地只中的北帝颛顼。
希望这位司掌瘟疫的远古大神能够对百姓高抬贵手。
蔡邕、杨赐等人,希望刘宏能去南郊祭天,考察民情,顺便收拢一些民心。
如今这样的想法已经宣告破产。
“你听说了吗?”
“何休何大儒病死了。”
“郑玄郑大儒,前些日子也走了。”
“卢大儒交还了印绶。”
“太平道已经在城北偷偷传开。”
“我看这大汉朝,怕是要亡啊!”
一位与党人亲近的郎官,在东阳亭的传舍内,喝酒抱怨。
“刚才,你说大汉要完?”
“我爱大汉啊,我怕它完。”
“来人,把这个党人,给我锁起来。”
“冤枉啊,我冤枉啊,我没这个意思。”
黄绶铜印也救不了大嘴巴的命。
城东马市,又多了一个断头的亡魂。
东阳大道,直通洛阳城东,第一门户,虎牢关。
美少年班昭,晚年离开洛阳,前往东方陈留定居时,曾在《东征赋》中说道:“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门。”
此时的虎牢,并非虎牢,而叫旋门。
离开旋门便是关东。
郑玄坐在牛车上,喝着东阳亭美味的肉片汤,准备与洛阳城告别。
“价格怎么这么贵?”
“送货的少了,能不贵吗?”
传舍的伙计苦笑着回答。
她的牛车上,还有另一位客人。
蔡邕手里拿着一张美人画像。
班昭的画像。
东观的走廊,原本应该挂满画像,此刻却空空如也。
“你也要走?”
蔡邕抚琴,唱起了司马相如的《郊祀歌》。
“斯文已丧,不走,难道被帝姬杀掉吗?”
郑玄举目西望,眼中满是悲悯。
“看来今年要死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