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有半截的“有缘人”黑色字样。
三个大字的断口处不停蠕动着,想显现出消失的上半部分,以完整姿态出现,不过始终没有成功。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有缘还是没缘,怎么会出现个半截?
林缘一头雾水,可惜他的金手指并不会说话,一切的使用都得靠自己摸索。
没办法了,必须出手!我的气势已经进无可进,开始走下坡路了。
林缘知道不能继续等待,化山所积蓄的气势顿时爆发。正是劈山掌第二式,劈山!
林缘喉咙里突然发出低沉的吼声,如同滚滚的落石。整个人瞬间拔高了几寸,魁梧充满肌肉的身躯由静到动,由慢到快,一步迈出,打破了平静!
“劈山掌!”
地崩山摧,无可阻挡!
所有人的眼中,林缘不像是迈步过去,而是一座大山倾轧下来,笼罩所有人心灵,投下遮天的阴影!
嘶~
众人缓缓地吸气,不敢呼出,直直地看着林缘一掌向杨有胜劈去。
“来得好!这一掌已不下于周立!”
杨有胜眼神放光,面颊抖动,全身的红纹眨眼扩散成淡淡的红色,覆盖全身。
“烈阳枪之火烧原野!”
大吼一声,杨有胜垂下的双手逆时针旋转,左手下摆到6点钟方向,右手高举12点正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如同燃烧了一层火焰!
然后划着灼热的轨迹,杨有胜的右手狠狠从天而落,打在了林缘劈来的手掌上。
砰!!
林缘的身形瞬间止住,大地突兀下沉了几公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以双脚为中心,四散铺开。
灼热的气流成环形,撩起了众人的头发,吹眯了他们的双眼。
热,
无比的热。
林缘感觉自己劈的不是山,而是火海!凶猛的劈山掌一掌劈下,不但没有击溃敌人,反而击打出了滔天的热浪。
林缘能感觉到,在他们指掌相交的那一刻,有虚实不定的升腾劲力透体而来。自己的地龙桩竟不能完全卸力!
不止如此,那些劲力所经之处,灼热无比,搅动他的气血沸腾起来。
“你不是练血境。”林缘平静而肯定地说道。
“上个月,我进入了练髓境。”杨有胜微笑说道,“你很不错,逼我使出了9分力。”
林缘对视着杨有胜,从练习武道以来,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劲敌。
所有人不知道两人谁赢了,眼巴巴地看着两人杵在原地。
费志山张张嘴巴,想喊些什么,又怕干扰了师兄,保持了沉默。
吕青云等人也紧张地看着场地中心。
他们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却没想到林缘竟如此生猛,能和成名已久的杨有胜打进僵局。
“看来是我赢了。”杨有胜收回右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不过,我很欣赏你!林缘,只要你和我师弟们道个歉,我做主,你们只需交来4成,如何?”
莫非“有缘人”印记迟迟不能完整,是因为他对我的恶意不深?
林缘莫名觉得心里毛毛的。
就在这时。
【你的劈山掌圆满了】
模模糊糊中,林缘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瀑布。只是这一次,它断了!
那个一直劈水的男子,猛然一掌!在隆隆的天地崩塌声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拦腰断折!
以不可阻挡的姿势,撞击向了另一座山峰!
给力啊,师父!原来您老偷偷磨练技艺去了啊!
林缘心领神会,心中再无忧虑,以淡淡的口吻说道,
“你用了9分力,可我才用出8分的力啊!”
林缘眼睛古井无波,平平无奇、返璞归真的一掌斜击而上,印向了微笑的杨有胜。
“哦?”
本来云淡风轻的杨有胜,微笑僵硬住了。他全身突然毛骨悚然,心中涌起大恐怖,果断地用出了自己最强的一招。
“烈阳枪之升腾!”
杨有胜以身为枪,气血为火,带着灼热的意志,悍然迎接向林缘的攻击。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耀眼,澎湃张扬的劲力,震撼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但下一刻,在他瞪大的双眼中,那袭来的一掌似乎真的变为了一座大山,无可匹敌地劈落而下。他的反抗简直就是一堆小小的篝火,瞬间就被扑灭了。
林缘一掌荡开了杨有胜的反击,在击中他身体的刹那,圆润地收回了部分力道。
尽管如此,杨有胜也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双脚腾空,飞出去了8、9米远。
林缘站在原地,缓缓调息澎湃的气血。
周围的人全都敬畏地看着他,从此,他们知道,赤河城中又多了一位不可招惹的强悍人物!
劈山武馆的弟子们沸腾了,林缘的强大就是他们的强大!
烈阳武馆则陷入了死寂,他们呆呆地看着大师兄飞出去的方向,一时不能接受。
“大师兄!”
凄厉的声音响起,苏醒没多久的费志山跌跌撞撞地奔跑过去。
啪
费志山一愣,他伸出的手被趴在地上的杨有胜的手背打到了一旁。
林缘也愣住了。因为他看见那个半截的“有缘人”字样消失了。
他知道,有些事即将要发生。
林缘的最后一击以及杨有胜最强一击的对撞,扰乱了杨有胜的气血,恰好冲击了他头脑的某些部位。
于是,神经短路的杨有胜做出了平时在公众场合下,绝对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呃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温柔的声音变成了狷狂的大笑,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
杨有胜站立了起来,背对着太阳!
金色的光晕下,他霸道地看向了一旁的费志山。
“费师弟,快来试试师兄新练的秘技!”
费志山瞬间石化了。
烈阳武馆的弟子们回忆过往,忽然细思极恐。
林缘感觉自己已经瞎眼,赶忙离开了这个混乱的场地。
没想到杨有胜竟是龙阳之君!这究竟是他个人的误入歧途,还是烈阳武馆练武深入后的必然?
所有人内心凌乱,再看向烈阳武馆,都有了微妙的感觉,身体不由得远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