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想起了杨彦对陆家姐妹的评价,满是胡子的大嘴随即咧开,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道:“适足以为我奉也。”
就在这时,陈德玉手下的一个海盗小头目划着船,来到他的坐船跟前,抱了一拳,扯着嗓子大叫道:“首领,敌军又给我们递书信了。”
这次南澳军射的那阵箭雨上都绑着秦枫写的那封信,每支箭上还绑着一个浮子,就算没有射到船上,也不会沉下去。
顶在前面的军士基本上都看到了这封信,所以瞒是瞒不住了,这名海盗小头目不敢不报,就带着书信来到了陈德玉的坐船前面。
“我倒要看看他们又耍什么花招?你且上来!”陈德玉喊了一嗓子,随即招呼了一名手下,道:“把绳梯给他放下去。”
绳梯被扔下去之后,那名海盗的小头目就爬了上来,将书信递给陈德玉,顺便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杨彦。
杨彦浑身一凛,被他看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道不好,这封信怕是又与自己有关系。
果然,陈德玉将信展开一读,只见上面写着:“尔等贼寇,劫掠海上,屡教不改,福建巡抚早就想剿灭你们,故而以南澳为饵,特地引诱尔等来进攻。然,岂不闻香饵之下,必有死鱼。现在,他们已经趁机拿下澎湖,正在挥师前来,欲与我等夹击贼寇。尔等若想活命,就斩陈德玉之首来献,否则,必死而无类!”落款是两个醒目的大字——徐渭!
陈德玉看完信后吃了一惊,说实话,单单是信的内容他倒是不怎么怕,这年头大家打仗都是坑蒙拐骗,单凭一纸书信,就想让他相信澎湖已经被攻下来,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害怕的是信后面的那个落款——徐渭,这可是可以惊走海盗的名字,想当年,海盗们的偶像汪直、徐海等人全都是栽到了这个人的谋略里,这个人对于海盗们来说简直比诅咒更可怕,其危险系数,不亚于戚继光。
陈德玉铁青着脸,扭过头去看着杨彦,目光中差点喷出火来,喝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徐渭在岛上?!”
杨彦确实隐瞒了这一条重要的消息,他是怕陈德玉知道之后不肯带兵替他来复仇,在他看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徐渭,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战船来,只要他们能依靠优势兵力发动突袭,拿下南澳并不是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抓住徐渭,一夜成名。
杨彦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既然肯隐瞒事情的真相,那就是做好了被陈德玉发现的准备,借口他早就想好了,不慌不忙地向陈德玉作了一揖,道:“陈兄明鉴,在下出岛之时,并不知道徐渭就在岛上,我想他是后来才去做客的吧。一个糟老头子,一没兵,二没权,有何可惧?此番陈兄若是能打败徐渭,必可扬名于后世,以显耀父母子孙。”
“你说的倒是轻巧。”陈德玉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被杨彦的话冲昏头脑,淡淡地说道:“徐渭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果我所料不错,敌军的援军马上就要来了,你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留下来跟他们决一死战呢?还是回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