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舟只觉得在渐渐失去意识。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曾经被关在这里，无数少女的嘶喊声。

她们也曾像她这样无助和惶恐，也曾经无力的挣扎过。

但并没有因此改变结果。

既然是被选中成为“圣女”的人，从她们被挑选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她们被族人所遗弃。

自私的人满口虚伪——

不停地劝说她们，为了族人牺牲。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她们，仿佛在那个时候，她们不属于“族人”这个身份了一样。

所以石棺里除了恐惧，还有怨恨。

被附身后，她们的肉身里就会多出一部分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时常会觉得有另外一个声音，不断地在蛊惑她们......去死。那个声音意图占据她们的身体，来实现自由，可是被迫与她们共用一个身体，所有的行为都还是要受到身体主人的限制。

涂妹根本就无法获得完整的自由。

而身体的主人，则是一个又一个承载她灵魂的容器罢了。

她必须与她们共存。

一旦身体的主人死去，她就会逐渐失去控制这一具身体的力量，然后再一次回到石棺里，等待新的容器。

涂妹渴望自由，而每一个圣女却都是无辜被关在石棺里的。

她们能够在短暂时间内获得涂妹的力量，去对抗山里的威胁，族中的祭司会向她们传达命令，让她们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来保护附近的族人。

也有不少圣女因此丢了性命。

比起她们所谓的族人，涂妹才是那个拼尽全力保护她们的人。

但她是妖啊——

她是九尾神狐一族。

人类弱小的躯体又怎么可能完全承载她的力量，一旦妖力过剩......便会遭到反噬！

圣女的肉身被破坏，灵力四泄。

继而——

只能等待死亡的到来。

涂妹也挣扎过的，她不想害这些无辜的女孩子。可是他们念起的咒语，令她无法选择，她的魂魄受制于当年的那位大祭司，她的皮毛一直在族内大祭司手中代代相传。

没有皮毛，她就无法自由行动，只能被困在石棺里受制于人。

一旦有新的少女被关在石棺里，他们在外面念起咒语，涂妹就不得已要附身于无辜少女。

从此，就像是不断轮回一样，她们都被困死在了这里。

可是这一次，涂妹像往常一样凝神聚气，准备附身——

石棺关着的人，却变成了朱小舟。

第一次附身，失败。

第二次附身，失败。

第三次——

“你到底什么人啊？我根本就没办法附身于你。”涂妹急了，朱小舟的身上有一层禁制，作为妖她根本靠近不了。

更别提附身了。

朱小舟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因为自身的情况，竟然打破了涂妹和“祭品”之间的平衡。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朱小舟说，“我去帮你拿回你的皮毛，放你自由，但是从此——你不能再伤害无辜。”

“你行吗？”涂妹不信。

“你不信我？”朱小舟恍然记起，这个时候的涂妹应该还不认识她。

她曾介入到的时间里，是在涂妹随着琥王回到皇宫以后。

“不是不信你，只是觉得你做不到。”涂妹说，“你可知那黑苗的祭司是个多厉害的人吗？你打不过他的，万一被他发现你的秘密，你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