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心中抱着一点点的幻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宋知斐就能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天牢的天窗带来一丝光亮，照在叶蓁蓁脸上，半明半暗。

“你……”宋胥欲言又止，一副便秘的表情。

“你怎么这幅表情？”

宋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这是从沧州传来的，我当成自己的信不小心打开了……你自己看看吧。”

叶蓁蓁打开了信封，眼中最后的一丝光亮瞬间熄灭。

她知道宋胥为何是这个表情了。

因为——这是一封休书。

上面的字基本就是套话，没有什么推陈出新的地方，和叶蓁蓁之前被易初良休的那封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宋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等着叶蓁蓁平复情绪。

许久，空气中似乎有微微哽咽的声音。

她哭了？！

宋胥顿时惊慌起来，全身上下掏着手帕想递给叶蓁蓁擦眼泪。

然而当她抬头却发现叶蓁蓁神色平静，眼眶干燥不像是流泪的样子，就像是海啸来临前的海面。

没有流泪，也看不出伤心和难过。

这种感觉反而跟人心疼。

“蓁蓁。”他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或许不是他的亲笔，也或许是宋知斐他逗你玩的……”

说到后面宋胥舌头打结。

逗个鬼啊，这种安慰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好吗！

叶蓁蓁扯出一抹苦笑，这张纸上是不是宋知斐的字体她当然看得出来，就连口气都和他如出一辙，怎么会是假的。

红豆虫当真是厉害。

比起所有的奇花异草，红豆虫真真是最折磨人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开口，“我们的计划，你没有告诉薛瑛吧？”

宋胥摇头，“没有，除了你我之外，就连百婕也不知道，她只以为卖了芙蓉花开是为了用银子帮你疏通关系，救你出来。”

叶蓁蓁点点头，“嗯，那就好。百婕不必卷入这其中，将钱分给她之后，让她在京城安生下来吧。今后流亡的日子，她未必受得了。”

“也好。今天晚上我们就行动，路线已经计划好了，叶先生和白夫人已经提前让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假文牒也都做好了，完全可以换一个身份，到时候再和他们汇合。”

“麻烦你了。不过你是怎么样让牢头对你那么毕恭毕敬的？”

宋胥神秘一笑，从怀里里拿出了一个白色金属手指长短的东西，“这个叫做录音笔，我按照你给我安排的身份，偷偷让百婕录了一段‘玄机仙上’的声音，当着牢头的面放给他听，他自然就相信我真的是玄机仙上的弟子了。”

“这么神奇？”

“那是！这个留给你，我教你怎么用，晚上越狱的时候或许用得上。”

说着宋胥又从衣服中拿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留给了叶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