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闻言瞪了裘千尺一眼,又瞥向王中孚身后,目光十分复杂,其中既有痛恶,亦有一丝欣赏。
他觉得周伯通此人毛病固然不少,但武学天赋确是了得,如此年纪便创出‘左右互搏术’,比原着早了不知凡几。从今往后,除了自己、王中孚、林朝英外,其他人恐怕很难胜他了。就算“七绝”中的另外四人亦不例外。
裘千尺依然在讲述三人比武的经历。只听她道:“后来我与姓周的比武,与他说好不能使用那个怪招,要老老实实交手。姓周的也答应了。没想到他……他趁比武占我便宜!”说至此处,她的脸色涨红起来。
裘千仞皱眉问道:“他怎样占你便宜了?难道是故意碰你胸口?”他暗下决心,若是周伯通真是有意轻薄妹妹,他就算与王中孚夫妇彻底翻脸结仇,亦要毙周伯通于掌下!
还未待裘千尺说话,周伯通猛然跳了出来,喝道:“你怎么血口喷人!?真实情况哪像你所说那样!”
王中孚吓了一跳,忙道:“伯通,到我身后去!”说着便欲上前拉他。
王中孚之所以如此紧张,乃是因为从裘千仞身上感知到一股深沉的杀意。师弟若暴露在外,随时可能遭其毒手。
然而在王中孚伸出之手将要碰到周伯通时,忽闻“碰”地一声大响,令他倏地缩回手去,身形晃了两晃。裘千仞在另一边,则收回探出的手掌。原来方才两人隔空对了一记,王中孚吃了些小亏,失去拉周伯通至自己身边的机会。
裘千仞面向周伯通,冷冷道:“我是讲道理的人。若你真无丧礼银行,我必不会为难你。”
周伯通有些犹豫,看了王中孚一眼。
王中孚苦笑道:“伯通,你就大胆说出真相吧,裘帮主绝非一味蛮横护短之辈。”
周伯通应道:“好,我听师兄的!”随即转向裘千仞,鼓起胸膛,大声道:“我与千尺……姑娘比武时,确是碰到了她的左胸,但我不是故意的!这都是她的算计!”说着一指裘千尺。
裘千尺勃然道:“好哇!你占了便宜,还敢赖到我身上!看我不……”说着身形欲动,却被一只大手扶住肩膀,耳中传来裘千仞的声音:“听他说完!”
周伯通渐渐放开了胆子,继续道:“我说她算计,是有原因的!她的武功不如我,交手五十余招后就有败落之象,我本想见好就收,可她偏偏不依,死缠烂打,用尽阴招,还总往我下三路招呼。这下我也动了真火,就想给她个教训。”
“我也没有伤她的意思,打算令其摔上一跤也就罢了。又是数招过去,恰逢她左肩处露出破绽,我便用了招“奇峰突起”,一拳击去……”
周伯通说着比划起来,右拳突起,忽地击出,然后收回拳来,继续道:“这时她躲闪抵挡俱是不及,我以为应当胜了。可是她忽地后退半步,侧过身子向我迎来,所迎之处正是她的左胸。同时另起一掌,袭往我的肋下,好像算定我不敢击其左胸似的。”
“哼,她这可就外行了!要知比武就是比武,讲的是当场不让故,举手不留情!我岂能因她是女人就心存顾虑?这也是师兄和师嫂提醒过我很多次的道理……”
“行了,不必说了!”王中孚打断了周伯通,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面向裘千仞,“裘帮主你看这事……”
裘千仞沉默半晌,回身瞥向裘千尺,发现其有意避开了自己的视线,显见方才周伯通所言俱为实情。
“若真是如此,这个亏可就白吃了。毕竟是千尺自己找来的。可又不能为此责怪她,谁能想到周伯通这小子如此憨直呢?为了争胜,连男女之防都不顾了!”
裘千仞一面沉吟,一面游目四顾,恰好发现石敢当看向裘千尺,目光中带有一种别样的关切。他心中不禁一动,想到长久以来一桩担心事,暗道:“趁此良机,我还是做实千尺的婚事,免得以后生变。而且周伯通这小子也算不错,还配得上小小!”
于是他沉下面色,冲周伯通道:“你所说的话有些道理,然而舍妹的贞洁和名声,却不容稍有微暇!这是女孩子家的根本!你既然触碰了不该触碰之处,就要担起男子汉的责任来!”
周伯通一怔,问道:“什么责任?”
裘千仞道:“你要娶她!”
“不行!”
“不行!”
两个人同时叫嚷道。头一人自然是周伯通,第二人则是裘千尺。
裘千尺急道:“二哥,你怎得胡说!我……我怎能嫁给这个登徒子!?”
周伯通怒道:“我说过我不是登徒子!嫁给我又怎么了?是你的福气才对!”
裘千仞瞥了周伯通一眼,笑道:“怎么?你这是同意与舍妹成婚了?”
周伯通道:“同……我不同意!”他猛然反应过来,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忙道:“我和千尺妹子八字不合,成婚后会吵一辈子的!甚至会打起来!”
裘千仞摆手道:“不吵不闹不成夫妻,慢慢磨合就好了。当然,打架是不行的,你若敢在婚后打她,我就打你!”
周伯通急得满面涨红,道:“这个……我……”他扭头冲王中孚嚷道:“师兄,你快帮我说话呀!”
王中孚一直在皱眉思索,此时听周伯通催促于他,方叹息一声,道:“裘帮主,两个孩子相知不深,骤然谈及成婚,是不是太急了些?”
裘千仞瞥了他一眼,道:“王宫主的意思,令师弟因莽浪之行,损害了舍妹清誉,就这样算了?若是此事传扬开去,她将来怎样嫁人?我铁掌帮的名声又要是不要?”
王中孚道:“这个嘛……”他心下好生为难,暗道:“师弟与夫人的师妹小茹本是一对,只是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如今却出了这种变故!我若不同意婚事,摆明了是得罪裘帮主;我若同意婚事,回去后怎样与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