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只顾说着,容蠡的心思却不在她说的话上。
他突然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庄婉赶紧躲到一边,“你干什么?”
容蠡见她一脸戒备,心中失落,“我看你冷不冷。”
“不冷。”庄婉说:“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家歇息吧!我就不送你了。”
容蠡只得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明日我可能不在家。”庄婉说。
容蠡“哦”了声,“好,我知道了。”
……
炉火让这寒冷的冬日如春天般温暖。庄婉摸了摸脸颊,她想起燕承那长着茧,有些粗糙的掌心。
时间过的真快,他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京都都这样冷,那涪州应该更冷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冬衣穿上。
……
萧景瑜和韩云曦的婚期定在了这个月十八。贤妃还亲自去求了皇帝,说萧景瑜如今成了婚,该有个爵位和像样的府邸。
于是,萧景瑜便被封了齐王,赐了一所不大的宅子作为王府。
齐和岐同音,皇帝一言九鼎,韩云曦亦是赐婚齐王,只是人不同而已,不知情的老百姓听着也差不多。
十八那日,雪下的特别大,大婚的依仗在白茫茫的长街缓缓行进。
喜轿中的韩云曦手中拿着剪刀,慢慢剪下了一缕头发抛出轿外,发丝随着风雪飘散。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韩云曦,不再是那个被当作棋子利用的尚书千金。
她是齐王妃!她的夫君是齐王萧景瑜!她一生的荣光都在这个男人身上。
红烛摇曳,满室喜气。
但这场婚事是冷清的。既没有宾客,也没有亲朋。
萧景瑜缓缓起身,为韩云曦揭下喜帕。
“累了吧!我去给你打些水来洗漱。”他尴尬道:“府里还没有下人,不过很快就有了。”
“不必了!”韩云曦说。
“……”
萧景瑜顿了顿,“那你歇着吧,我……我走了。”
他转身打开门。
“王爷!”韩云曦叫住他,“今夜是你我洞房之夜,王爷要上哪去?”
萧景瑜愣了片刻,唇角慢慢浮上笑意,轻轻将门阖上……
这一夜,一封从涪州来的八百里加急信件送进了皇宫。
……
天刚亮,岐王府便已得到了消息。
“失踪了?”萧景辰说道:“怎么可能?”
容蠡道:“涪州知府魏从文的信件上确实是这样说的,李大牛率兵入了青龙山便失踪了,寻了三天三夜也不见踪影。”
萧景辰疑惑道:“难道青龙山也像雾山那样,有什么隐蔽的入口?”
容蠡道:“按理说不会,青龙山之所以会被贼匪作为盘踞之地,就是因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众所周知,这处天然的地势屏障便在山颠之上。何况青龙山中没有雾瘴,不至于迷路。唯一的可能……恐怕是遭遇了不测。”
萧景辰:“没想到这伙贼匪如此猖狂。”
容蠡说:“圣上定会继续派兵前往涪州剿匪,殿下要去吗?”
萧景辰叹口气,“只怕本王有心前往,父皇也不会允准。”
而事实真如他所说,萧义倾派了庞敖前往涪州,三日后出发。
燕承在青龙山失踪这事对于朝堂上那些人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们根本没将那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李大牛放在眼里。
唯有庞敖,满心担忧。
庄婉不知道这件事,容蠡去过小院两三次,却并没有告诉她。
“两个多月了。”庄婉问道:“涪州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容蠡神色自若道:“还没有。”
“按理说也差不多了。”庄婉有些忧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容蠡劝她:“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本来也不担心的。就是这么久没有一点音讯,心里有些不安。”
容蠡沉默了片刻,说:“若他有何不测,你怎么办?”
庄婉摇摇头:“不会,他不会有事的。”
容蠡道:“我的意思是……万一他……”
“我说了不会。”庄婉打断他:“没有万一。”
容蠡:“……”
“好吧!”
庄婉想了想,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关于他的?”
容蠡沉默不言。
“你知道什么?”庄婉严肃道:“李大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