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要信她,江影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几分。
可不知道为什么,大脑越发沉闷,心里的怒火也在不断不断窜高。
“寒澈,我也不想与他一同,只是我实在是怕他,所以才…他若是”
即便是隔着门,江影都能感受到柳望舒话里的恐惧。
他的心一痛,这算什么,她怕他?她居然怕他?
江影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在花园里柳望舒躲开自己手的画面,那眼神,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莫怕,有我在,还能让他伤了你不成?”寒澈柔声安慰。
“再给我些时间,他那人喜怒无常,没有人性,我怕他为难你”
柳望舒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呵”,门外的江影苦笑一声。
喜怒无常?就算是全天下的都这么说他也不在乎,可为什么她也要这么说。
他自问,从未伤害过她,可在她心里,自己竟是这么不堪。
滴答滴答的水声传来,是江影掌心的血迹落在地板上。
屋里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他们二人的谈话,江影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
心口那密密匝匝的痛,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她说自己想静静,结果就是来和寒澈私会么?
他的手扶上门,却迟迟不敢用力。
若是看到她,他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
杀了她?
江影自嘲地笑了一声,即便如今他的怒火快要将所有的理智燃烧,可他还是不忍心伤了她。
“尊上?”姬九幽突然出现,喊了一声,“属下有事回禀。”
江影这才收回手,满脸疲惫,“说吧。”
“你之前说的黄粱一梦,属下已经搞到了”,姬九幽回道。
因为尊上要的急,所以他寻遍了整个渝州城,才从一位姑娘手里高价买了些。
江影的眼睛盯着那精巧的瓷瓶,冷笑一声,“倒了吧。”
如今,本就是用来讨她开心的玩意,她如今,只怕不想收到他这个邪魔外道的东西吧。
“这”,姬九幽想骂人,但是看到自家尊上那要杀人的表情,还是低头沉默了。
“下去吧”,江影冷冷吩咐。
“还有一件事”,姬九幽硬着头皮说道:“裴钰请您去听曲子,只是属下一时忘了。”
如今这断断续续的琴声,便证明这场子已经开了。
“听曲?”江影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想起了琴声。
这琴声不像是平时宴会的曲子欢快,倒是如泣如诉,让人听了心生悲切。
江影觉得心口的压抑又重了几分,“你可觉得,这琴声有哥不妥?”
“没有啊”,姬九幽一脸迷茫。
这不就是正常宴会的曲子?
“好”,江影疲惫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姬九幽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江影今天有些不对劲,便点头道,“属下告退,尊上保重身体。”
今天的尊上太奇怪了,怎么感觉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表情他在那里见过来着?
姬九幽一拍脑门,“对了,当初宋秋水以为雨轻烟喜欢别人,就是这幅样子。”
姬九幽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自家尊上,失恋了!!!
再说姬九幽走后,江影犹豫许久,还是没有敢推开那扇门。
既然柳望舒还要与自己虚以委蛇一段期间,那他便有的是时间问。
江影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这才悻悻离去。
他前脚刚走,柳望舒便回来了。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多血”,柳望舒看着门前的血迹,心里一惊。
难道,是有什么妖邪在裴府害人,这也不应该啊,这么多修士在,没有谁会这么傻来自投罗网。
她推开房门,屋子里的摆设一切如常,只是桌子上多了一点纸屑。
“奇怪,有人来过?”柳望舒仔细捻起一片纸屑,放在笔下闻了闻。
这味道,怎么有些像那黄粱一梦?
柳望舒手中拿着纸屑,又看了看门外的那摊血迹,心里生出几分疑惑。
“这裴府不对劲,得告诉师姐他们”,柳望舒把桌子上的纸屑小心包在手帕里,出了屋子。
方才她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四师姐和她的夫婿裴钰,他们照顾她去听曲子,她不好推辞,便听了一曲。
只是她实在没有这情趣,听的昏昏欲睡,江嫣看她这么痛苦,便让她回来了。
“幸好回来了”,柳望舒有些后怕,“得让师姐做好防范,否则明日满月宴闹出人命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