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微微颔首,目光落向刑架上生死不明的魏平。
“怎么样?”
“掌印大人……他说要您来才肯说。”
刘泉拧巴着眉:“属下什么法子都试过了。”
“先别管他了,你带人,跟我走。”
“啊?”刘泉先一愣,“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有平山党人闹事不成?”
魏平不知何时醒了,闻言冷笑:“蠢货。”
刘泉目光一厉,拿过一旁的鞭子往他身上抽去。
魏平只闷哼一声,偏过头去好让脸躲过鞭子。
裴卿淡淡瞥过,又看向刘泉:“别多问。”
“主上……值得吗?”
魏平忽哑声问道,刘泉正要再抽,却被裴卿抬手制止。
“你还想说什么。”
魏平忽然激动起来,顾不得身上伤痕累累,激烈挣扎着。未愈合的伤口与束缚他的铁链摩擦,又淌下更多的血来。
“主上……主上!您不该止步于此的,若没有……若没有她,这大梁,不,这天下,都会是您的!”
魏平有些神经质地说着,似是疯狂的呓语。
裴卿眸色平静,不为所动。
魏平的确聪明,就是脑子不太好。
“可惜了,咱家对天下没兴趣。”
魏平的话被骤然打断。
“你问值得吗,咱家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未免你再生出些不该有的期望,咱家还是告诉你吧。”
裴卿以一种对下属从未有过的轻柔语气说着,听得刘泉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值得。因为是她,怎样都值得。”
刘泉听着二人在此打哑谜,仍在云里雾里中时,裴卿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他来不及细想,连忙跟了上去。
后头是魏平似疯似癫的笑声。
--
“殿下,不去送送公主吗?”
宋清安出宫的时辰还未到,但街上已开始围起了人。尽管宋清怀的私宅距喧闹的街市有段距离,此时也听到了些动静。
是以,临渊才对宋清怀这古怪的平静态度颇为不解。
宋清怀正临着一幅字帖,面上沉静似水,看不出一点波澜。
“急什么,还有段时候。”
他写完一笔,才抬眼看临渊:“怎么,比我还着急,莫非是竹烟出嫁不成?”
临渊被堵了一通,心里却放松下来。
殿下没事,那就好,那就好。
“殿下为何不直接进宫去?公主应当……也想见您吧。”
宋清怀轻笑了一声:“那可说不准。”
“出宫以前的时候,我出现总是不稳妥。”
他也没心思再写下去,索性搁下笔去换衣裳。
“临渊,你过来。”
临渊本以为是宋清怀要他取衣裳,但走上前后,他听完宋清怀的吩咐,双目不由睁大。
“殿…殿下,这……不好吧?”
“照做就是。小心行迹,别被发现。”
“可是殿下,那块信令还……”
“放心。”宋清怀截过话头,勾唇笑了笑,“她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