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说不定还死不掉呢？别说丧气话。”陆长北小声嘟囔了一句。

林清欢无奈的摇了摇头，疲惫的笑道，“我活了这么久了，也累了，世人都想长生不死，可等到了真的长生不死那天，大概就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最后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承天如今也成了这副模样，我时代的群星，也差不多都要陨落了，到我这个份上，剩下的，只有孤独了。”

“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收了怅然心绪，林清欢郑重地看向了陆长北。

“前辈请说，晚辈洗耳恭听。”陆长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金乌仙火，乃是妖族万妖之神金乌所化。如今，你不仅拥有了金乌仙火，还保留了大日金乌的一丝力量，这种力量很强大，现在的你，如果是不要命地催动那股力量，就连灵虚境都能斩杀。”

听到林清欢的话，陆长北微微一愣，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金乌仙火究竟有多么可怕。

紧接着，林清欢话锋一转，“只是，这金乌之力本就是邪术，每次使用，需要承受大日金乌的反噬。一旦承受不住，这金乌就会吞噬宿主。说到底，这其实算是一种邪术，也叫左道。

曾经也有人修炼一些妖族的邪术，所谓邪术，好处是能快速提升实力，坏处则是无法长生。”

林清欢娓娓道出大日金乌力量的利与弊。

“因为，来自妖族的力量，蕴含着无形的诅咒之力，正统修士都是无法修炼的，而这种邪术，对于身躯也是有害的。一旦开始，就如跗骨之蛀，很难再消除。这诅咒之力，会侵蚀生命本源，只不过，你本身是正统修士，却又能修炼这等异术，反倒是不用担心金乌之力吞噬生命的担忧，这一相抵消，其实吞噬生命的副作用相当于就可以豁免了。”

林清欢顿了顿，接着说：“所以，对于你来说，这金乌仙火最大的坏处就在于他本身是邪术，为人族正统所不容。尽管你本身可能不会被大日金乌的杀念影响，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妖魔邪祟带来的灾难实在是太恐怖了，人族不愿意再次承受。所以，在你没达到灵虚境之前，不可轻易在外人面前使用这金乌仙火，也决不可承认你体内封印了大日金乌的力量，否则，除魔殿那群疯子，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

疯子？

陆长北愣了一下。

除魔殿在大众的心目中明明是降妖除魔的正义之师，怎么到了林清欢这里就成了疯子？

林清欢想了想继续说道：“大日金乌，曾经差点毁灭了一个时代，这种级别的妖神，寻常宗门根本就不敢与之匹敌，就算是他们真的想要调查，肯定也会让除魔殿的人去触触霉头，所以你暂时应该也不会有事，只需要想办法应付一下除魔殿就好了。”

陆长北微微点头，算是记下了。

林清欢顿了顿，继而说道：“金乌之力，乃是邪术，为人族所不容，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暴露了，走投无路了，可去北境妖族，你拥有金乌之力，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陆长北心头一沉，去妖族？

林清欢看到陆长北的表情，猜到了后者在想些什么，忽然神秘地笑了笑，“妖魔邪祟固然可怕，但并非所有妖族都是邪恶的，这点，你要明白。好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去黑水魔境将我的那位故友给救出来。”

陆长北郑重地抱了抱拳，“晚辈一定做到。”

看到陆长北答应，林清欢似是终于解脱了，身体也随风不断化成飞灰，身影慢慢虚化。

砰！

蓦然间，陆长北单膝跪在了地上，话语满满的是悲凉，“晚辈陆长北，恭送前辈。”

林清欢露出了疲惫慈祥的笑容，“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随着最后八个字说出，林清欢也彻底随风而逝，只留那温和的话语在天地间无限制的回荡。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喃喃一声，陆长北似有所悟。

咔嚓！

咔嚓！

兴许是林清欢化道在天地间，周遭的祭坛也随风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