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的意思是老天师要立威?”
陈长青点着头,他看着此刻因为田晋中的死,笼罩在哀伤和愤怒情绪中的天师府,毫无波澜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无趣:
“不然呢?以张之维的能力,他怎么可能看不透小羽子的底细。
他不说,是因为他比任何都了解田晋中心中的苦闷,了解死亡对于田晋中才是真正的解脱。
但这件事情张之维做不了,因为他是田晋中的师兄,所以只能借别人之手,而且这个人还不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不管是胆识还是心性,都要十分优秀。
只有这种人,才敢杀死田晋中,杀死老天师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同时,也只有这种人,才能让老天师有理由打出这一拳头,让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天才是孤独的,很多人不理解,认为天才是孤傲的。
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误,如同李诗情用了三期录制的时间,便从一个什么不懂的小白,成为可以独立执导拍摄的导演。
很多人用了一辈子也无法完成的事情,李诗情只用了一个月。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
天才很孤独,说一句比较矫情的话,他们很难体会到普通人的乐趣,因为他们是天才,做任何事情都无比轻松。
所以李诗情才会失去对罗天大醮的兴趣,而陈长青对于老天师的计划,最终也只有一个评语——无趣。
当然,这一切对于李诗情来说,仍然充满了新奇。
此刻她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大脑极速运转,不断寻找陈长青言语中的漏洞:
“如果小羽子没有动手呢?”
只是面对这个问题,陈长青却摇头说道:
“没有如果,既然张之维让小羽子留在田晋中身边,小羽子就一定会在特定的时间,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看着老父亲一脸认真的模样,李诗情不由翻了个白眼:
“陈叔,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但陈长青却摇摇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此刻的天师府,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
“不会,看着吧,用不了多久老天师就会下山,然后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会犯这种失误,毕竟三年的时间也不短,而且小羽子是道童,这是道家特有的一个称呼,类似佛教的小沙弥。
一般是从三五岁开始,最多不会超过十一二岁,也就是初中之前的年纪,对于这样一个小学生,多数人都不会去怀疑。
但天师府不是一般的地方,老天师也不是一般人。
龚庆能成为全性的代掌门,这说明他是一个天才,不管是修行,还是为人处世,亦或者目光长远等问题,必然是人中龙凤。
不然全性掌门也不会让他当代掌门。
但天才也有三六九等,比如两千多年前,秦甘罗十二岁封侯拜相。
说一句马后炮的话,龚庆如果是甘罗这种天才、
他不会杀田老,也不会留在这天师府,他一定会发现老天师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也一定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无法改变这一切。
但既然他发现不了,就说明龚庆虽然是天才,但却不够天才。
至少在这滚滚洪流的历史长河中,他做不到成为一颗星,所以他只能成为老天师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在另一边,其实在寻找言语漏洞的时候,李诗情就知道自己输了,这就好像鸡蛋里挑骨头,不讲理,纯粹的就是为了找事而找事。
虽然嘴巴很硬,但心底里,李诗情是认可陈叔的说辞。
只是下一刻,李诗情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她嘿嘿一笑,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陈叔的意思,是让我留下?”
陈长青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自己刚才随口说了一句看着吧,这让他有些无语,瞥了眼抓住自己胳膊的李诗情,神色中带着一抹迟疑。
但片刻后,老父亲深吸了一口气,他狠下心来:
“不,我的意思是你这小丫头已经够聪明了,应该去祸害年轻人,而不是我这个老年人。”
面对陈叔的打趣,李诗情连忙撒娇的说道:
“陈叔,您可一点都不老。”
陈长青翻了个白眼,心里很受用,但面上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切,皇帝还万万岁呢,赶紧走,看见你我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