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不屑于撒谎。
那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所有人酒杯里下药的,也只有全权负责这次年宴的五皇子赵宸星了。
不止赵予安想到了这一点,在场意识还算清醒的少数人也都明显想到了这一点。
不等有人开口,赵宸星就自己站起了身。
今日他滴酒未沾,起身的时候顺手将身后侍卫身上的佩剑抽了出来。
“各位不要慌,除了办事不力的废物之外要付出些代价之外,其余人中的不过都是一点小小的软骨散,并不会危及性命。”
向来温和儒雅的五皇子露出了本来面目,抬脚踢开面前低矮的酒案,提着手中的长剑朝着帝王所在的高位走去。
经过同样喝了酒水,浑身提不起力气的赵靖曜时,赵宸星忽然停下脚步,而后笑眯眯蹲下身,对赵靖曜道:“三哥,你这次猜错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虽然是我喜欢的招数,但这次我却没这个耐心了。”
似乎是为了证实赵宸星的话一般,他的话音刚落,就从外面涌进来一大批身着铠甲的士兵。
赵宸星站起身,掂了掂手里的长剑,瞥了眼先前上折子此时却昏迷趴在地上的人,似乎是为了履行之前的诺言,赵宸星笑了一声,抬手一剑刺了下去,又快速地拔出来。
昏迷的人还来不及痛呼,就咽了气。
微热的血溅在脸侧,赵宸星用拿着剑的手擦了擦。
没在意在场的惊呼,赵宸星放下手,提着手中带血的长剑,看向坐在高位上面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变化的帝王:“三哥不要的东西,父皇给我吧,我要了。”
赵宸星说的是赵靖曜刚交上去的虎符,可在场的人知道他说的可不仅是虎符而已。
五皇子逼宫这件事看起来不仅突兀,还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且不说三皇子如何,就是没了三皇子,前面还有东宫太子和二皇子,五皇子究竟是凭什么敢在这个时候闹出逼宫的事的。
赵宸星知道他做出这些之后,今日的人都会怎么看他,在他身后被白晏捉着手臂的赵予安又会怎么看他,只是他没有再回头看赵予安一眼。
赵宸星顺着帝王的目光看向同样中了药的赵景延和赵温狄两人的方向,对上两人复杂的目光,赵宸星扯了下嘴唇:“为帝者当断则断,又要狠心又要薄情,我这两位兄长在这一点上不及我,不然今日也不至于如此,父皇心里难道还没有决断吗?”
若说赵宸星是在逼宫,也不尽然,因为在种种之后帝王对此并未露出该有的愤怒和诧异,甚至面上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变过。
还有五皇子赵宸星说的话,太奇怪了。
不仅如此,就连之后的走向也让在场所有的人觉得荒谬。
今日可以说得上是犯上作乱的五皇子在说了那番话之后被帝王招到跟前,众人听不见,帝王身边的总管太监王贤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帝王说:“你要记着今日所做之事、所说之话,也要记得今日都有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赵宸星愣了愣,说:“我知道,当初应下这件事时便已经想好了。”
赵宸星应下了,但帝王却还是不相信。
赵宸星是背着众人的,低下头便见帝王往他手里塞了把匕首。
赵宸星没想杀赵元信。
但他听帝王对身边服侍了他多年的王贤说:“我死之后,便宣读传位昭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