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勋看了眼天空,发现月亮又藏了起来,今天云朵还是挺厚的。
夜战时,没有夜盲症的普通人,有满月的月光时能勉强看清两百米外的人影;只有星光,那就只能看见五十米外,而且很费眼睛;两者皆无、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可能只有几米,这时候耳朵都比眼睛好用。
“冲上去!”
趁月亮被云层遮挡,覃勋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大手一挥,自己所处的两个战斗小组往前突进了几十米,一马当先走在了全军战士们前面。
夜战他可没少打,红军参军时候就天天打夜战。黑夜对你我都是公平的,自己受到的影响可不会比敌人受到的要轻,这时候考验的就是勇气和智慧。
由于鬼神之说盛行,其实很多红军战士们甚至不敢走夜路,山林呼啸之声传来,有时还会被认错为是鬼哭或者狼嚎。意志不过硬的,立刻就会被吓得脚软,更别说端枪射击。
刮民党白军也是一样,被他们乱打一通,会以为是天神降临,多半都会吓得投降。
覃勋低头检查一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他的警卫员也将自己手榴弹、工兵铲用绳子捆得非常结实,确保一声叮当响都不会有。
“咚……咚……窸……窣……”
大胆突进后又是小心地检查四周,同时耳朵立得高高的,把周围的动静收入耳中。
突然,前面有人在匍匐爬行,人体与草地泥土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清楚。
——前面有人!
覃勋做了个手势,众人右手一摸,从自己身后拔出一根手榴弹。
那是进攻型手榴弹,爆炸时没有什么破片,威力自然也比较小。不过话虽如此,近距离爆炸依然能炸死人,距离稍微近一些,也会被炸得头昏耳鸣。
“嘭!”
那几个伏在地上的暴徒正在伸长脖子观察前方,冷不丁就是几枚手榴弹在头上炸开。
“啊啊啊!”被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几个人发出了惨叫,让战士们更加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杀!”覃勋不再躲藏,提起步枪一马当先,第一个踏出反斜面。
“杀!”战士们紧随其后,好似能低空飞行一样,眨眼间就来到敌人面前。
敌人还没缓过劲来,抬头就看见八路军战士已经冲到了面前,正想抬起枪反击,可战士们更快,一把刺刀从他的后背往下一戳,将他的气管洞穿。
血液从伤口流进了呼吸道,最后浸入肺叶中。
“呃!”暴徒受到重创,条件反射般抽搐起来,可这只会加重伤势,血液飞溅到喉咙处,又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没来得及反抗,战士将刺刀拔出,带出了一大股血液,挥洒在了旁边的黄色枯草之上,一脚把他踢到几米之外,就不管他了。
一队暴徒,就这么被冲过来的战士用刺刀、工兵铲弄死,慌忙之中开枪也仅仅只是打中了一个战士的右肩。
“快!隐蔽!”
覃勋来不及清点战果,立刻让战士们藏了起来,暴露身形之后继续站着就是傻子。
“我看看。”匍匐到受伤战士旁边,小心拉开衣服查看伤口,见子弹打进了肩膀卡在了骨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