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津不在，想来，天帝该是为他而来，时桑便问：“特来寻我，可是有话要说？”

天帝笑起，“你如何得知我是来寻你的？”

“今日是山君观摩日，您身为天帝不会不知。再者，您与阿津昨夜已有交谈，不会今日再来见她。”

“嗯。”天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苏津可同你说了我寻她是为何事？”

时桑抬眼：“未曾。”

他的确想知晓苏津的秘密，可并不希望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

他想听苏津亲口告诉他。

既然时下苏津还没开口，那不知便就不知。

“我……”时桑话未说完，天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紧接着，眼前一道白光乍起，刺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待眩晕散去，时桑发觉自己正浮于空中，脚下，是连绵的战火，远处，有两道身影正在交战。

其中的女子与苏津有着相似的面庞，手中握着一柄红缨枪，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动作凌厉。

男子则是一袭红墨相间的衣裳，他似乎受了伤，闪躲迟缓。

法光四溅，天际染红，风云变幻。

男子占据下风，不多时，女子一个横砍，将其制服，最终，枪头贯穿他的身体。

淋漓的鲜血近在咫尺，空气中弥漫着腥甜，时桑微蹙眉，不忍再看。

“那是战神。”天帝开口。

白云在其身后缓缓流动，女子背脊挺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她的眸中，时桑看见了困惑。

那不是一个战胜者该有的神情。

时桑缄默。

天帝再言：“神者，是为护佑天下而生。战神，当平乱，当守三界清明。”

他侧身看向时桑，“可是，苏津要逃避她的责任。”

逃避该承担的责任。这听起来像是苏津的行事风格。

她有她的仗义，但她也有对不愿做的事情的抵触。

事关苏津，时桑不由得多说一句：“战神，乃云冉上神，阿津，不过是云冉上神之女。她并非战神。战神已然羽化，世间再无战神。”

“战神还可归来！”天帝厉声。

战神，是他的信仰。

他坚信，只要有战神在，魔神终究会再次魂灭。

谁也不能摧毁他的信仰。

“战神只是暂时魂元回归天地，只要苏津愿意献祭她的魂元，我们就可用她的魂元将其召回。”天帝坚定道。

时桑眉头紧锁。献祭魂元？

天帝沉声：“能为天下苍生奉献，是她苏津的荣幸。”

时桑没接话，转而冷漠道：“我不会帮你劝阿津的。”

“无需你帮我。”天帝拂袖。

眼前的一切陡然消失，再看，他们还坐在院中，刚刚的画面如同梦魇。

天帝盯着时桑，声音充满威慑力，“我不过是想让你记住，莫要被这里的虚妄迷了眼。”

“既然如此，”时桑不卑不亢，“何故要默许阿津将我掳来这？”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天帝迅速起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天命，不可说。”

天命，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