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自己在杭师院任教的这小一年时间里,虽然自己也在幕后出谋划策,但站在台前不辞辛劳的始终姐姐韩春桃。
她对这个茶厂,真真是呕心沥血,至今,为了茶厂,还跟姐夫一直两地分居着。
这又岂是每个月领那点工资可以补偿的?
对啊,亲情归亲情,事业归事业,有些事情,不该混淆不清!
韩春雷顿时有些醒悟过来。
随即,他说道:“姐,妈说的有道理,这茶厂不是我一个人的茶厂,对外我们可以说是自己家的茶厂,但队内,我们的确该分个子卯寅丑来!”
“这就对了,还是春雷明白妈的一番苦心啊!”
毛玉珍又是高兴地猛一拍大腿,道:“咱家茶厂,妈想过了,春雷贡献最大,分个五成份子不过分,春桃贡献也不小,分个三成份子合情合理,剩下的两成份子,妈跟春风一人分一成,全家都皆大欢喜,咋样?”
“不怎么样!”
韩春雷还没说话,韩春桃急急地否决了毛玉珍的提议。
“韩春桃,你怎么个意思?”毛玉珍脸色一沉。
韩春桃平日里软软的性子,这会儿竟也刚强起来,斥问道:“这茶厂本来就是大弟一手搞起来的,要没他,咱们家能有今天这日子?让大弟只分五成股份?妈,你可真是亲妈,你好意思吗?”
毛玉珍道:“那就从你身上拿一成给春雷,他拿六,你拿二!”
“从我身上拿多少都没所谓,不过,我想再问问你,春风才多大点孩子,怎么也要分一成?”韩春桃冷笑道,“春风那一成,怕也是你拿吧?”
毛玉珍恼怒道:“他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他怎么就不能分?还有,他年纪小,我帮他管理,等他长大了 ,要结婚了,我再还给他,又能怎么样?”
韩春风看着老妈和姐姐为了自己在吵架,突然弱弱地说道:“妈,我啥也不要,我哥我姐每个月都给我零花钱,我都攒了好几百块了。”
“你闭嘴,你知道个什么?妈是为你好!”毛玉珍冲韩春风轻喝一声。
韩春桃道:“那照你这么说,我家建设既是咱家女婿,还一直给春雷茶厂供着源头茶叶,他是不是也得从茶厂里分点股份?”
“啧,春桃啊,妈还真小瞧了你!这嫁了男人,也精明起来了。”毛玉珍对女儿这次较真到底的态度,很是意外。
韩春桃道:“谁不精明?只是你一直把我们姐弟当傻子罢了!大弟啥事都不计较,你就越是欺负他!”
毛玉珍道:“说得好像就你一人对春雷好似的,我是他亲妈,我会害他?”
韩春桃道:“害他不至于,但一直占他便宜就难说了。不说别的吧,就说前几天他刚从乐清置办回来的大彩电,你有跟他算过一毛钱吗?行,就当是春雷孝敬您的。但两个舅舅家新买的电视呢,那总不是我们家里的事吧?”
这便宜占起来,您真是没完了!”
“你……”
毛玉珍突然尖声骂道:“韩春桃,你个不孝的玩意,你这是把你妈我的脸皮撕巴下来,放在地上踩啊!我…我不活了,韩有忠啊,你个夭寿短命的鬼啊,你走了走了,却留下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对付我啊,我的命好苦啊……”
骂着骂着,毛玉珍突然放声嚎啕起来。
哇的一声!
小铃铛也被闹醒,吓哭了起来。
韩春风有点怕,下意识地躲到韩春雷的身后。
魏建设想要过去劝岳母,却被韩春桃一把拽了回来,让他去哄闺女去。
韩春雷一言未发,默默旁观。
最后,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都别吵了,妈,你也别哭了,大过年的,让街坊四邻他听到了,也怪不好的。”
毛玉珍边哭边嚎:“我就要哭,我要哭给全村人看,让他们都知道韩春桃,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有没有良心,不用你哭,全村人也知道!”
韩春桃一点都不示弱,道:“您就继续哭,最好把全村人都招来,到时候让村里人都来评价评价,有这么占自己儿子便宜的母亲吗?谁家当妈的,能像您这样的?”
“姐,少说两句!”
韩春雷微微皱起眉头,喝止了韩春桃,然后对毛玉珍说道:“妈,要说怎么分这个茶厂的股份,我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既然你和我姐都各有看法,那这样吧,我来提个茶厂股份的分配模式,你们听听看,到底怎么样!”
毛玉珍止住了哭声,哽咽道:“我的不能少!也不能少了春风的,他是你亲弟弟!”
韩春桃及时提醒道:“大弟,这茶厂是你一手建起来的,犯不着那么委曲求全自己!姐还是那个态度,啥也可以不要,我跟你姐夫在车头大队那边,日子也过得很好!”
说完,她转头看了一眼魏建设。
魏建设怀里抱着孩子,见状,赶紧点了点头,重重地回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