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华县县城外的一处破庙里。
殷穗禾席地而坐。
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瞟了一眼徐林。
察觉到了殷穗禾注视的目光,徐林回头看了她一眼,仍旧没想过将殷穗禾嘴里塞着的棉布取出来。
“你休想逃。”
徐林故意恐吓。
殷穗禾不以为然。
早些时候殷穗禾确实是中了迷药昏厥过去,乃至于不省人事。
但事后尚德将她关起来,也根本就不敢怠慢她半分。
或许这是尚德头一回做坏事,他也心惊胆战,唯恐伤及于殷穗禾,又好吃好喝地照顾着殷穗禾。
徐林确实是想要银子。
可他也不想锒铛入狱。
隐隐注意到了殷穗禾的举动,见她想要将嘴巴里塞着的棉布吐出来,徐林迟疑了片刻后,皱着眉头问道。
“你要说什么?”
徐林委实是顾虑重重。
但仔细一想,戚宝苏不可能立刻找到这里来。
徐林松了口气,上前两步将棉布取下来:“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
殷穗禾只觉得下巴发酸。
她张了张嘴巴,缓了缓发麻发酸的下巴。
再次抬起眼眸看过去时,殷穗禾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煞费苦心地绑我来,就是为了银子?”
这是自然。
徐林不知殷穗禾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唯恐掉入殷穗禾精心设计的陷阱中,只保持着最初的芥蒂:“你管我做什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道理殷穗禾明白。
再者是说,殷穗禾今日亲耳听到了徐林主动同唐敏华提起的事。
“银子我可以给你。”
殷穗禾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令徐林倍感惊讶。
他诧异时,瞥了眼殷穗禾:“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徐林依稀记得,半夜三更时,那戚宝苏便不顾一切地前来寻觅殷穗禾的踪迹。
照戚宝苏这么继续找下去,被他抓到是迟早的事情。
“你放了我,我去跟戚宝苏说,此事就此为止。”
殷穗禾的双手被捆了绳索。
绳索早就已经将她的手腕处磨出一道又一道清晰可见的红痕,隐隐作痛。
徐林忍不住发飙。
“殷穗禾,你怕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
放了她,任由她去和戚宝苏相聚。
到时候徐林便根本不可能逃离追捕,就连人质也没了。
“我没觉得你是傻子。”
殷穗禾耸了耸肩膀,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你如果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咱们就继续在这里耗着,戚宝苏迟早会找过来。”
殷穗禾绝非是有意逼迫徐林。
她原先自然是憎恨徐林和尚德的算计。
但短暂相处后,殷穗禾意识到,他们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现下怕是被银子逼疯了,这也是迫不得已。
殷穗禾越是这般坦然自若,徐林便越发激动。
他恶狠狠地瞪着殷穗禾,手里握着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短匕首。
“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吗!”
殷穗禾有些心慌。
可为了能够稳住徐林,殷穗禾故作镇定,轻描淡写般说道。
“我还有用,你不会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