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不说话了,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默默喝着汤。
明明就有开瓶器,还不告诉她,程西瑜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她垂着眸,脸颊两侧鼓鼓的,像个受委屈的小动物,程西瑜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生气了?”
“…………”
他有些无奈:“医生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喝这些辛辣刺激的东西。”
江姝抬眼看了看他打开的酒,又看了看他,意思很明显,
“我可以喝。”他解释道。
看着她明显低落的模样,程西瑜叹了一口气:“让你喝一点。”
若早知道江姝的酒量这么差,他就不该多说那一句话,
江姝很听话,就喝了一小口,下巴抵在大理石桌面上看他,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过了也就两分钟,酒意上来,她意识昏沉,眼睛里一片水蒙蒙,
眼前的程西瑜怎么一个劲儿的在晃,晃的她头晕,
江姝不太高兴的伸出手去抓眼前的人,却抓了一个空。
看来以后不能让江姝在外面碰酒,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松松的圈住她的手腕,这个时候的江姝有点二,闷声闷气:“你为什么要“绑住”我?………”
她挣了挣,那条“绑带”还是牢牢的绑在她的手腕上,
程西瑜摸了摸她微红发烫的脸颊:“别乱动。”
他声音很轻:“难不难受?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江姝抿了抿唇角,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靠在他脖颈处,透过透明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万家灯火:“外面有好多萤火虫……”
“…………阿程哥,”她有些雀跃,不知今夕何夕:“这都是送给我的吗?”
“…………”
他眼底的笑意僵了一下,心底有些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不喜欢这些。”她语调很轻,撒娇一样:“只有一点点亮,时间到了,它们就消失了……”
所以不长久的事物,她都不喜欢。
程西瑜脸色很凉,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顺口一问:“为什么不喜欢?”
江姝没有吭声,
察觉到面前人的冷淡,意识不清醒的她有点难过,依从内心想法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
暖气很足,他却觉得心口发冷,轻轻拉开两人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江姝。”他道:“我是谁?”
江姝缓慢的眨了眨眼,一片迷茫,她神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程西瑜重复道:“我是谁?”
她笑的有些孩子气,静静和他对视着,张了张口,
心跳不规律的跳动着,他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还是坚持听她亲口宣布,
“程西瑜。”江姝眼睛里闪烁着朦胧细碎的星光:“你是程西瑜。”
风声静止一刻,随后万物复苏。
他几乎是深深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她:“嗯,我是。”
过往的二十多年,他从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做惊慌害怕,可是等待江姝回答的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个情绪。
幸好………幸好……
江姝的酒量很差,到所幸酒品还可以,没闹太久就困了,靠在他的怀里睡的安稳,温热清香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处,有些灼人。
他向来不相信那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许是现在气氛太好,他忽然觉得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也不错。
“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