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啊,当初说好,等我一起挖好这个坑,真是看不出来,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食言。”邓懿自言自语着,举止间皆是遗憾,缓了口气后,他双手轻轻发力,将那位老人连同凳子,径直抱了起来。
老人的尸体,早已变得僵硬又冰冷,甚至因为时间流逝的原因,肤色还略微有些发紫,即便如此,邓懿却依旧一丝不苟,将他的尸体小心安置在坑内后,又从怀中掏出烟跟火机,轻轻将它们放进了老人胸前的口袋。
“老李头,你这辈子爱抽烟,虽然我这烟不是什么贵牌子,可是这玩意劲大,你抽上几口,那味道你绝对忘不了的。”说罢,他拍了拍自己手中的泥土,依依不舍地朝着老人投去了沉重的目光。
“邓叔,这些东西,怎么处置?”这时,林辰指了指一旁那些油盐,又看向那袋事先准备好的猪肉,“要跟着这位老人,一起埋了吗?”
“行。”邓懿点点头,最后看了那位老人一眼,“老李头啊,你累死累活一辈子,回头来,却从来没好好享受过,这下好了,两个小娃娃给你带来了你过年都舍不得吃的猪肉,你在下面啊,就多吃些,别饿着自己了。”
“好了,埋吧。”说罢,他便率先挥舞起铁锹,透过那激起的尘土,依稀能够看到,他那张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庞。
随后,在三人的努力下,老人那张慈祥的面容,很快便被泥土所掩埋。
做完这一切,又望向那栋熟悉的小屋,终于,邓懿内心那强忍着的情绪,如同波涛滚滚的骇浪般,源源不断地席卷而来。
下一秒,他只感觉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后,便是那止不住的泪水,瞬间便布满了他那沧桑的脸颊。
他哭的泣不成声,眼里透出的,尽是疲惫,而脸颊上的皱纹,也变得比往日更加深刻,那一串串忧伤的回忆,如同脸上滑落下来的泪水,无情的滚落在大地上,伴随着冰冷的空气,彻底消散,直至不见。
一阵宣泄过后,他额前的刘海,也变得凌乱不堪,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却只是站起身,抹净脸上的泪珠后,便朝着身旁的两人笑道:“行了,走啦,傻愣着干嘛呢。”
“嗯......知道了.......”林辰辰缓过神来,那位面目慈祥的老人,让她在不经意间,回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年事已高,想必,也会有分离的那一天吧。
到了那天,自己是跟邓懿一样,嚎啕大哭一场,还是跟现在一样,脸上面无波澜呢。
而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对了,我还有件事没办。”这时,邓懿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大步走进这栋小屋,在里面忙活一阵后,这才快步走了出来。
而他身后的小屋,却是火光冲天,望着两人那目瞪口呆的神情,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口便说道:“行了,免得老李头下去没地方住,干脆啊,来个彻底,让这栋破屋子啊,也下去陪着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