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给你送饭来了。”每次被罚，玫灵儿就会去厨房拿些吃的留给小姐。

李嫦茹松了一口气，坐在蒲团上，大口吃起来。

“小姐，你为何不告诉丞相真相啊。”玫灵儿不明白，小姐这回出去可是为丞相求得了贺兰德的墨宝。贺兰穆是丞相的死对头，可是丞相很欣赏贺兰德，尤其是看到他的文章，不止一次夸赞。

“那就没有惊喜了。”李嫦茹边吃边回答。“咳咳咳……”噎着了。玫灵儿赶忙去找水，也没茶水啊。

她家小姐就是要强，什么也不解释。玫灵儿在崔奶妈手下吃过苦头，二小姐虽说与人为善，玫灵儿总觉得透着一股子疏离，二小姐处处显着她是相府二小姐，对奴婢的一点好就是她洒下的恩德。李嫦茹却不一样，跟玫灵儿勾肩搭背，告诉玫灵儿，玫灵儿无父无母，李嫦茹也是失去了母亲庇护的孩子，父亲又忙，有时月余都见不到，她们同病相怜。人世间没有什么是完美的。玫灵儿十二岁能做很多精美的果子，得到兴仁斋退下来老师傅的肯定，李嫦茹十二岁一顿饭还不会做呢，李嫦茹十二岁那年想着父亲熬一碗补汤，却差点把厨房给烧了。玫灵儿不必妄自菲薄，人自有长处，什么地位高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听过没？”也只有李嫦茹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玫灵儿识得的字寥寥可数，自然不知道，摇摇头。后来小姐扔给她一本书，让她随便看看。要是过一个月，玫灵儿能答上来书中的问题，李嫦茹就给玫灵儿一个月的月钱。一个月的月钱，给的也太多了吧。对玫灵儿来说，认识书中的文字已经很难了，别说还要懂得书中的内容。为了一个月的月钱，玫灵儿坚持下来了，不仅认识了书中大部分的文字，还理解了书中大部分内容，这一个月边干活边背书，已经快到极限了。

结果她家小姐呢？李嫦茹说，自己没有读过这本书，只记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一句话。小姐主动认输，这一个月的月钱就给了玫灵儿。

她家小姐的话只能听一半。

玫灵儿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书中的大部分内容，没想到小姐在香云楼与人高谈阔论的时候，不仅能引经据典，还能说出自己的理解来，引用的就是书中的内容。小姐可不止读了书中的这一句话而已。

玫灵儿觉得她家小姐还是挺有文化的，只是外人不知。

小姐也说自己没办法，从小她娘她爹还有她外公请了先生在家中教她读书识字，这是她的必修课。她外公虽然识字不多，尤爱听书，什么绿林好汉、奇闻异录，喜欢讲给李嫦茹听。她也有了爱上香云楼听书的习惯。打算盘算账是她外公教的，玫灵儿跟着李嫦茹也学到了一点。李嫦茹不爱管府内的事务，她自己一房的进出，就都交给玫灵儿处置。

李嫦茹的外公留给小姐不少产业，每年的进出项都在玫灵儿这个小丫头手中。恐怕丞相都不知道这件事吧。丞相从不短小姐月钱，也没过问过产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