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我听见你骂叶长吟，我把你的嘴撕烂。”

叶默默的脸接连做了两次整形手术，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皮肤犹如薄弱的泡沫，一碰就变形。

“戴维，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才是一伙的。”

“谁跟你这个蠢货是一伙的，以前的事情，你真忘了？”万徳缓缓摘下口罩。

这是叶默默第一次看清他的样子，也是万徳第一次在她面前没有戴口罩。

叶默默觉得有点吓人，因为他的脸白得跟面粉糊上去的一样，就像是行走的鬼魅，那双漆黑的瞳孔在这张苍白的脸上，特别突兀。

“你、你怎么长这样……”

“眼熟吗？”

万徳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小刀，锋利的刀片倒映出叶默默的脸。

叶默默被自己的脸吓到了，浮肿得像猪头不说，还充血了。

“叶默默，你不会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什么以前的事？”

万徳蹲下身，锋利的刀片抵在叶默默的脸上，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将这张脸划破。

“小时候，你和万家的那对兄妹一起欺负我。”

叶默默疑惑，“我欺负的是一个又矮又黑又丑的大胖子，他叫万徳，你又不是他。”

万徳阴森森的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这是我的真实名字。”

“原来你没忘啊，难道你不好奇那对兄妹去哪了吗？”

“他们死了，是我亲手杀了他们。”

叶默默吓得往后退，这个小屋子不算大，摆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后，留下的空间很小。

她只后退了一点，就撞到了身后的墙，无处可逃。

“我没有欺负你，是他们叫我这么做，我是被他们威胁的，你不能怪我。”

万徳这个名字，勾起了她以前的很多回忆。

那时候，她刚到叶家不久，因为讨厌叶长吟，连带着跟叶长吟一起玩的大胖子万徳也不喜欢。

那时候的万徳，身上穿着旧衣服，胖得跟球一样，走起路来身上的肉一摇一坠的，所以她很嫌弃。

没多久，她认识了万家的兄妹，知道万徳只是从孤儿院领养的，而那对兄妹是万家亲生的。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经常和万家兄妹一起嘲笑万徳，往他身上扔泥巴，把他推进马路边的坑里。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叶默默不敢直视万徳。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万徳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十足的恨意，“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早就说过，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你早就死了无数次。”

尖锐的刀尖刺进叶默默的皮肤里，早就脆弱不堪的脸部皮肤渗出血迹。

狭小阴暗的小房子里，环绕着凄厉的惨叫声，叶默默的脸被一点一点割烂。

**

叶长吟给尚悦拍完了定妆照，尚悦邀请她到剧组附近的餐厅一起吃午餐。

她没有拒绝，平心而论，她觉得尚悦这个人真的很好。

前段时间，那些不雅视频和照片在网上流传的时候，尚悦还特意发微博帮她解释了。

“叶长吟，你觉得我有当演员的天赋吗？我能不能火？”尚悦忧愁的问。

叶长吟向来是鼓励式，“有天赋啊，你看你当模特之前，也没有专门学过，但是做得很好。”

“现在你还去进修演技了，肯定不差的。”

尚悦是得到一句夸赞，马上就能飘的性格。听到她这么说，马上又笑了起来，“你说的啊，我也觉得我肯定能火的。”

饭间，叶长吟收到一条短信。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手机号看着有些熟悉。

她点开看了一眼，一股恶心感从心底生出，胃里翻万倒海。

“呕……”

尚悦放下筷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长吟迅速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里。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那张照片依旧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照片上是一张人脸，鲜血直流，脸上布满了一道道伤痕，皮肉往外翻，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来是谁。

回到座位上，叶长吟已经没胃口了。

尚悦八卦的盯着她，“叶长吟，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

叶长吟的思绪还在那张照片带来的恐惧中，“没、没有啊，我没怀孕。”

“我看你刚刚的样子，很像孕吐。”

“没，我只是胃不太舒服。”

她哪里是孕吐，是被那张照片恶心到了。

叶长吟把那条短信删掉。

没一会儿，这个号码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因为是文字，所以她没有点开就看见了内容。

【喜欢吗？我送你的礼物。】

……

有病。

她翻了翻通话记录，发现自己给这个号码打过电话。

她想起来了，这好像是万徳的电话号码，之前有备注的，后来她取消了。他之前也给她发过短信，只不过都被她删了，所以她才觉得这个号码看着熟悉。

叶长吟蹙起眉头，万徳给她发这种血腥的照片是想做什么？

回公司的路上，她接到周世雄的电话。

“长吟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来京城，认亲宴的事情，舅舅准备好了，你有时间随时可以办。”

“我都可以。”

周世雄关切的说，“网上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你也不要太担心，我让人发了一份声明，证明这跟你没关系。”

“舅舅是相信你的。”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周世雄又补充了一句，“有需要舅舅帮忙的都可以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叶长吟兴致淡淡，“谢谢……”

话到嘴边，她把“周总”两个字，压了回去。周世雄对她的态度确实变了，外婆对她也挺好的，叫周总太过生疏，让她改口叫舅舅，她也做不到。

周世雄继续说，“那认亲宴的事情，就定在下周六。”

“到时候你可以带你的朋友过来，热闹热闹。”

“好。”

**

周五接叶良回家的时候，叶长吟把还有一个舅舅和外婆的事情，告诉了叶良。

“小良，你不开心吗，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外婆。”

她看见弟弟皱着小脸，苦巴巴的样子。

叶良拉着她的衣袖，声音很低落，“姐姐，我真的是妈妈亲生的吗？”

她愣了一下，“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不是妈妈生的对不对？”

一个问题，将叶长吟的思绪拉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她还小，大概六七岁左右。有一天，妈妈抱回来一个小孩子，说是她的弟弟。那时候她很开心，觉得以后有人陪她玩了。

妈妈告诉她，小良是她的亲弟弟，他们是亲姐弟。

后来她长大了一点，发现有些不对的地方。

隔壁万家的万阿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肚子是很大的。万阿姨经常会在门口躺着晒太阳，她看见过好几次，万阿姨来不及跑去洗手间，就在门口吐起来。

但是妈妈好像没有，妈妈的身材一直都是很纤细，四肢轻盈的样子，也没有不舒服。

好像是在忽然某一天，就把小良抱回来了。

再后来，妈妈走了，王妮带着叶默默住进来。她常常在背地里听到一些佣人的讨论，有人说小良是妈妈偷偷生的孩子。也有人说，小良是妈妈从一个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叶长吟更偏向于第二种说话，因为那时候妈妈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跟隔壁万家的万阿姨生第二胎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当然是亲生的，我们就是亲姐弟。”

妈妈刚把小良带回来没多久，就生病了，后来去世了。所以小良从小就是她带大的，如果小良知道他们可能在血缘上没关系的话，会很伤心。

叶良看着她的眼睛，眼睛有些湿润，“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叶长吟有些心虚，“当然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为什么没有出生证明？”

这个问题把她难住了，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的，只是不知道妈妈放在哪里了，找不到。”

叶良红着眼睛，拿出一份文件给她看，“你看，妈妈的生育记录显示，妈妈只生了你一个，我不是妈妈生的。”

叶长吟懵了，她没想到小良还能查到这种东西。

她摸摸弟弟的脑袋，“小良，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说不定是假的。”

叶良想说是自己查到的，但又不想让叶长吟操心，改口说，“是我找人查的，这份文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