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日晚上,赵桓和部门里的同事一起过明天经营会上用的材料,忙到十一点半方才结束。
顺带一提,公司在南三环外,家在北三环附近,赵桓横跨整个石家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左右。
妻子早已入睡,却不忘在客厅给他留了一盏灯,赵桓蹑手蹑脚的洗漱后,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日,六点十分。
赵桓被闹钟吵醒,不敢耽搁片刻,胡乱抹了把脸,匆忙穿上工装下楼。
今日的运气不太好,居住的20号楼下没找到共享单车,可能是尽心的物业连夜清理走了。(赵桓一直觉得物业一天到晚不干正事。)
一直走到小区大门口,赵桓才看到一辆蓝色的哈罗单车,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6点33分。
赵桓骑上车子飞奔,终于在6点50分来到了班车集合点。
班车上,同事们讨论着最近疯狂的油价,破九以后班车上的人都明显增多了。
赵桓恍若未闻,他连自己的车都没有,油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15年大学毕业工作,到22年已经七个年头。从最初的月薪一千八,到现在的月薪八千一,赵桓觉得自己过得越来越惨。
伪省会城市,房价一年翻一翻,由15年的六七千涨到了18年的一万六七千,在房价最高的时候,赵桓因为刚需入坑了。
按照最初的规划,父母一辈子辛苦攒下的二十多万和赵桓自己攒下的八九万元足够支付一套八十平米房子的一半价款了,再用公积金贷款,生活可能还算不错。
理想常常丰满,现实总是骨感,一八年价格最高的时候入坑,面积缩水,房价翻倍,公积金也变成了商业贷。
从此,兜里就再也没有富裕过,他实在太穷了,他有的,也只是个幸福的家庭,所以苦点累点倒也罢了。
整天想着暴富了以后怎样怎样玩,可是理智让他连张彩票都舍不得买。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你让他背上房贷试试。
赵桓实在太困了,万千想法在脑中才浮现了几秒,座位上就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一觉睡的仿佛格外的久。其中有一次赵桓的意识已经醒了,感觉到好像没有到公司,便想着再迷糊一会,谁知,过了许久许久,依然没有传来其他同事手机打卡的声音,今天这车开的这样慢?
赵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张床上,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眼前的景色如旧。
赵桓下意识的去找手机,却是摸了个空,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睡的居然是个硬木厢床,更远处,俱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桌上的是铜镜和油灯,没有一点赵桓熟悉的东西。
“难道,穿越了?”
赵桓正在狐疑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女性,她穿着白色的缟素,眼睛也是通红,明显是家里有人去世了。
“熜儿,你醒来了?”
赵桓不知道当下是什么情况,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
女人坐在床前,将赵桓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去,把被子掖好,柔声说道:“逝者已矣,不要太过伤心,注意自己的身体。”
说着说着,女子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见眼前的女子哭的过于伤心,赵桓忍不住握住了女子的手,微微用力。
女子缓过神来,继续说道:“不要一个人再去你父亲的墓前了,今天你不知道晕了多久才被家里的护卫找见。天见犹怜,幸好没出事,不然我可怎么活下去。”
“父亲,墓前,晕了许久。”赵桓在心底琢磨着这些词汇,难道说这个熜儿是在父亲墓前伤心过度死了,自己恰到好处的穿越过来,然后被护卫给发现了?
自己就这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上班路上的自己呢?有没有被人发现已经没了呼吸呢?
古人怎么表达知道了,赵桓一时想不起,于是点了点头。
不多时,又昏睡了过去。
五月七日,一大早。
赵桓被这个世界的母亲蒋氏叫醒,换上衣服,来到客厅。
客厅里,挤满了人,有魁梧的壮汉,有花甲的老人,有面白无须的宦官,也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纨绔。
此时的赵桓还不知道,这些人分别是:定国公徐光祚,礼部尚书毛澄,大太监张永,寿宁候张鹤龄,驸马都尉崔元。
一番圣旨宣读过后,赵桓在母亲蒋氏的陪同下,上了前往汴梁城的马车。
此刻,赵桓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朱厚熜,未来的嘉靖皇帝。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赵桓将多余的想法从脑海里剔除出去,快步上前迎接。
“熜儿见过母后,母后一路奔波辛苦了。”
“熜儿!”蒋氏抱着赵桓的身子,哽咽道,:“你瘦了。”
赵桓比划了比划胳膊上的肌肉,又在自己的头上比划了比划,说道:“长高了,也长壮了。母亲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咱们进京吧。”赵桓把母亲迎接上肩与,然后示意起驾回宫。
肩与上,蒋氏让人回马车里取了一个东西过来,然后递给赵桓说,:“熜儿,这个是来京城前,你在你父亲墓前晕倒的时候,怀里紧紧抱着这个。”
“回府以后,护卫交给我,我便收起来了。你进京匆忙。当时也没顾得上和你说,这次进京便给你带过来了。”
赵桓好奇的接过母亲蒋氏递过来的东西,将包裹在外的绸缎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黑色的双肩包,赵桓很熟悉,那分明是他之前上班时每天都背着的双肩包。
赵桓颤抖着双手打开,手机,电脑,笔记本,碳素笔,还有一本介绍科学知识的《求是》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