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自水云流背后冉冉升起，却不是之前的银白，仿佛是被鲜血浸染过，那月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此时，玉芳双掌与木琅玉相接，震天裂地的一声巨响，余波震荡着卷起四周建筑，霎时间风吹树倒，目之所及之处仿佛经过了一场巨大灾难，只剩一片废墟。

玉芳被震飞弹开，紧盯着眼前几人，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血月高升，滴滴殷红从水云流毛孔浸出，脸、脖颈、衣衫，逐渐被浓郁的红充满。

木琅玉嗅闻到血腥气，再看天空，顿时反应过来，她没有惊慌和害怕，浅浅一笑，最后一枚丹药送进嘴里，星月录在体内运转，红色的星光缓慢与血月交汇融合。

“这是……”玉芳心跳加速，“扑通——扑通——”似乎在诉说着她此时的恐惧。

“不可能，我怎么会害怕几只蝼蚁！”玉芳强压住心中的惊骇，起身想要再次出招。

但为时已晚，那道冲天的红色星月光柱顷刻倒塌，似一柄巨剑斩下，从头顶将玉芳劈裂开！

玉芳顿时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泡，消散在天地间不留下一丝痕迹。

在玉芳消失的刹那，水云流和木琅玉再也无法支撑，双双坠地。

“云流，琅玉！”燕九儿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两人，风飞雪见状紧跟上来。

燕九儿一手摸着一人手腕，脸色愈发沉重，风飞雪看向燕九儿，燕九儿叹了口气，将自身的一点灵力传入两人体内，护住两人心脏和经脉，随后叫寒忆送水云流回房间，自己则和风飞雪送木琅玉。

寒门的所有建筑都受到先前对战的波及，房屋出现不少裂痕，好在几人居住的院落还没坍塌，暂时可以居住。

回到木琅玉和水云流的房间，两人身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凝结了一层薄薄的血壳。

轻轻剥开血壳，露出木琅玉死人一般没有血色的脸，燕九儿心脏揪紧。

“他们两人最后那一招完全是在拼命，用自己的命，换那人的命。”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燕九儿痛恨自己的无能，又感慨木琅玉和水云流的情谊，“他们经脉受损，五脏破裂，这些倒还容易治疗，最糟糕的是气血亏损，虽然有增补气血延长寿命的丹药，但这种丹药我不会炼制。”

燕九儿将两人的情况说了出来，又吩咐寒忆去烧一锅热水，要替两人沐浴更衣。

“当啷”重物坠地，是从唐夜寒的书房传来。

一缕几乎透明的烟从十凝中溢出，缓慢形成一道人影。

正是宁凝。

宁凝脸色煞白，悬浮在空中，飘向先前战斗的地方。

来到玉芳消散之处，宁凝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睁开，睁开的刹那，他身体朝前一倾险些摔倒，待他站稳，身体已然凝实，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宁凝仰望着天空拧眉沉思，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

凝重的神情在这声叹息后转为平静，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