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以为你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毕竟你既不信任我,也不对我诚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的实情呢?”
西里斯无话可说。
“你看,你明明也觉得捉弄斯内普那件事情是不对的,你都不能诚实地告诉我。”
斯内普斯内普斯内普,她就不能不说那个名字。
西里斯重重呼了几口气,挤出一个古怪的笑,“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他不值一提。”
菲妮眯起眼睛,“不值一提?”
“是他先跟踪我们的,他总是伸着个大鼻子到处嗅探,巴不得找到我们的错处,好立马去打小报告,让我们被学校开除滚蛋回家。”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西里斯仰着脑袋,倚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也许他才该和我家那群病态鬼成为家人。”
从十一岁踏上去霍格沃茨的火车那时起,西里斯与西弗勒斯对彼此的厌恶就是注定的。
西里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那样渴望加入他厌恶至深的黑暗残忍的世界。
西弗勒斯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出生就在罗马,却甘愿当头蠢驴。
“你连小七都能记挂着,给她带一份圣诞礼物,斯内普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却觉得他无足轻重。”
菲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跪坐在沙发边,玩着坐垫的流苏。
她想了想,又觉得这句话都活该多说,西里斯从来只对自己认定的人或事付出。
想到这,她倒释然了,因为人永远无法和犟种计较。
“他是个食死徒。”西里斯烦躁地说,握着她的手也大力了些。
“你知道恶魔荨麻草的恶果让谁吃了吗,宝贝?就是莱斯特兰奇那伙人,斯内普一直在和那群人来往,你的伤疤之所以不好,就是因为他们练的是黑魔法。”
宝贝?
她挑了下眉,简直是色令智昏。
她从他迷蒙的嗓音里拽回神智,知道自己必须表明立场。
她不会与食死徒为伍,父亲的命是怎样丢的她不会忘。
可是西里斯的冲动、意气用事是可怕的。
“西里斯。”
菲妮声音轻柔地喊着他,捏了捏他的手指,他立刻从沙发上滑下来,坐到她身边。
“我不是为了斯内普跟你生气,就是不考虑他……”她咬了咬嘴唇,“莱姆斯也不该被这样对待。”
三年级的时候,她就和莉莉在尖叫棚屋亲眼见过莱姆斯变身的模样,实际上,生命受到威胁的不止她们两人。
“你为什么不能想一想,如果莱姆斯真的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失手杀了詹姆斯或者斯内普,你让他怎么活?难道你要他一辈子都背负着罪孽活着吗?”
“不管是否是食死徒,你都不该用这种方式去——”
“没错,我是个蠢货。”
西里斯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烧灼感刺激着感官,头昏脑胀。
承认的倒快。
“没错,不过你喝醉了。”菲妮扶着沙发站起身,伸长了胳膊去抢他手里的酒。
“你别喝了,给我。”
西里斯见她朝自己张开了怀抱,自然而然地迎上去,搂住她的后腰往身前勾去,菲妮重心不稳,被他压下去摔到了地上。
他的手掌护在她脑后,手肘撑在她腰侧,身体重重压着她,醉人的酒气喷洒到脸上,菲妮推了推他,他还半晕半醒。
酒瓶从他手心滑脱地板,骨碌碌滚了几圈,液体流淌出来,酒气在一室游走。
喝醉的人真是死沉。
好不容易推着他坐起来,娇小的身子抵着他,像抵着一块坚硬的大石头,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又贴着她,用力把她牢牢箍在怀里,呢喃着将脸埋到她颈间。
“你脑袋沉着呢,快起来……你快把我肺里的气儿都挤没了。”
菲妮讷讷说着,忽然感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到皮肤上,又瞬间冷却下来,顺着衣领的空隙,滑过胸腔,滴落下去。
她还没来得及脸红,突然意识到那是他的眼泪。
西里斯竟然在她面前哭了。
尽管还在生他的气,把他晾在这里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抬起手臂圈住他,轻抚着他的头发,安抚地一下下拍着他的背。
“你真的讨厌我吗?”
“不,我替你许个愿吧大脚板,祝你明早上起来还记得自己这幅鬼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