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终于来了,很不凑巧,又或者命中注定,那是个雨天。
多日晴朗后的雨天。
萌花在屋子里睡着了。
明日香有预感似的把我叫出去走走,于是我和她两个人走上人流稀少的街道。
从家里走到河边甬道,又从那走到家附近的公园。
一直都是她在说话,我在听,仿佛交代后事似的。这和以往可不同,完全翻转一般,她其实是个话很少的人,总是用微笑替代话语。
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接着说该回去了,萌花该醒了。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雨继续下,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突然慌乱了起来,就好像哪里缺了一块。
我着急回头看,明日香一步未动,还站在刚刚那里,微笑着看我。
“明日香。”我唤她。
她终于说话了。“圭介。”她说,“照顾好萌花。”
我顿感不妙,急忙上前想牵住她。
……
“她却像水汽一样漂浮起来,下一刻消失不见。”须贺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将空罐子用力扔到前面。
雨水冲刷着棕色的罐身。
“没去找过?”新垣鹤问。
“当然找过。”须贺圭介说,“一开始到处找,每天都要去那个公园待上半天,疯了一样地找,喊、叫、贴告示、报警……都试过。”
“……一般的方法行不通。”新垣鹤说。
“我找了神社里的老神主才知道的。”须贺不无悲伤地说,“那是晴天女子的命运,没人可以改变。”
“能改变的。”新垣鹤说道。
须贺笑着拍了拍新垣鹤的肩膀:“哈哈哈……当然能改变,现在去做吧,少年,保护好阳菜。”
“我会的。”新垣鹤点头。
“可要守信用哦……说明天再做的人是笨蛋,说以后再做的人也是笨蛋——不要当笨蛋,不要像我一样。”
新垣鹤突然问道:“明日香小姐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须贺圭介愣住了,随后眯起眼睛道:“三年前的今天。”
......
不妙啊,不妙。
新垣鹤正坐在电车上,心情不知道怎么的直直坠落到谷底。
就像蒙上了一层雨雾似的,模糊不清。
转乘山手线,去往田端站,阳菜家中。
阳菜今天没来上班,给新垣鹤发来讯息说不舒服。
新垣鹤二话没说,丢下工作就坐了电车赶来。
出了检票口,新垣鹤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目的地行进着。
温度下降,雨又大了不少。
灰色的天空没有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