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云岫站在院中,仰头看她:“发生何事了?”
“东集市走水了。”沈莺歌从屋顶跃下。
“什么?”云岫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看见沈莺歌在穿外衣,她赶忙拉住对方:“你干什么去?”
沈莺歌蹙眉道:“之前我让你帮忙看病的李婶还记得吧?”
“记得,你说她和露白都是你从东集市带回来的,但你不是已经把她们安置好了吗,还去做什么?”
沈莺歌忧心忡忡地望了眼东集市的方向。
今天她才在街上碰到容久惩戒那个地痞,晚上东集市就出了事,她直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关联。
见她愁得眉头不展,云岫也没继续问,只说:“既然他们没事,现在又已宵禁,你最好还是别出去乱跑了,至于东集市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日不就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沈莺歌的心跳仍因刚才那声巨响而异常急促。
该不会真的是容久在那个地痞身上发现了什么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该不会也在东集市……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去东集市,但……我得去打听一下情况。”
说完,不等云岫阻拦,沈莺歌便已穿戴好出了门。
云岫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已经宵禁,她贸然上街只会引起巡逻卫队的注意。
即使可以用锦衣卫的腰牌令其放行,也并不保险。
谁知道朝中盯着她的那些人有没有在里面安插眼线,万一被发现,反而得不偿失。
不过……
东集市的动静应该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那与之相反的方向反倒更好走一些。
沈莺歌在高矮不一的屋顶上起起落落,借助夜色以及建筑的遮挡,很快便踏着轻功来到东厂外。
这里有锦衣卫驻守,京卫所巡逻也只是走个过场。
一路行来,晚风吹干了她的头发,只留发尾处还泛着些许潮气,沈莺歌藏身在一处阴影中看向东厂大门。
之前王档头曾和她说,锦衣卫中的人也不能尽信。
既然锦衣卫中可能有其他人的眼线,那东厂里会不会也有?
沈莺歌暗忖片刻,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她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寻了处相对偏僻的角落从墙外翻进去。
不知是仗着无人有夜闯东厂的胆子,还是她最近的功力确实精进不少,竟一路顺利来到了容久的卧房外。
过程中虽然也遇到了几次巡逻的锦衣卫,但都被她躲过了。
沈莺歌猫着腰来到后窗下,蹑手蹑脚地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向内看去。
这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平静地一如往常。
容久正坐在桌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捧着书卷看得入神,面前的茶杯里还有热气升腾飘散。
他好像也才刚沐浴完,及腰长发披散而下,只在肩后用发带松松系住,低垂的精致眉眼在暖黄光线映衬下显得格外无害。
看到对方没事,沈莺歌这才松了口气。
“什么人!”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沈莺歌登时浑身一凛,来不及多想,掀开窗户就翻身滚了进去。
坐着看书的人身形未动,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慵懒声音中毫无意外。
“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