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箭，容久停顿的时间较之前要稍稍长了些。

他已许久没有挽弓搭箭了，只有偶尔在无法安眠的深夜，会独自一人前往校场发泄体内多余的精力。

而上一次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射箭，似乎是在很多年之前了。

久到……他都快记不清了。

容久轻阖双目，拉回被记忆支配的思绪，重新凝神于当下。

一旁走近观战的阿扎尔见他这次许久没有动作，以为方才那几箭便已是对方的全力，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九千岁怎么不继续了？需不需要休息片刻？”

耳边故作关切，实则不怀好意的问话在容久听来，只觉得聒噪。

他唇角轻掀：“多谢，不必了。”

话音落下，最后一支箭也应声射出。

阿扎尔顾不得其他，立即扭头向箭靶看去，容久却兴致缺缺，转身将重弓放回木架，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路过对方身旁时，一句带着笑意的低语落入阿扎尔的耳中。

“因为比试已经结束了。”

阿扎尔这次难得没有反唇相讥，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箭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怎么可能！

远处的箭靶上，最后一箭顺着靶心正中央那支箭直直插入，由箭尾到箭首利落地劈成了两半。

半晌，阿扎尔才缓缓回过神。

他颓然垂下双肩，身侧双拳紧握。

自己竟然输了……

这一认知令他难以置信，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不可争论的事实。

纵然他能够凭借着地盘优势，强行将其说成平局，但那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阿扎尔等待这一次比试已经很久了，他不屑于做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输了就是输了。

虽然他很不甘心承认他们南岐竟然输给同一个人两次……可就是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阿扎尔仰起头，眼中锋芒毕露。

他依然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南岐王子，一次的失败并未挫其锋芒。

胜负已定，场边观战的众人也都难掩失望，倒是南岐王本着友好往来的目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打圆场。

容久刚颔首表示感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阿扎尔气势汹汹地朝他走了过来。

浮寒立即闪身挡在了他面前。

“浮寒，退下。”容久低声道。

浮寒听到命令，用力盯了阿扎尔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退回容久身后。

阿扎尔对此倒是不甚介意，他扬着下巴看向容久：“九千岁，连输你两次，我心服口服，但下次有机会，我还是会向你挑战的！”

容久点点头，漫不经心道：“拭目以待。”

阿扎尔冷哼一声，却忽然笑了：“你这副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