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久垂下眼帘,抬手紧紧抱了回去。
他耳边仍残留着不适的嗡鸣,方才沈莺歌的话他也听得断断续续,但他知道,已经足够了。
他拥着怀里的人,就像契合了自己的另一半灵魂般餍足。
“谢谢你。”他说。
沈莺歌的话音渐渐小了下去,片刻后,她扬起唇角埋怨似的嘟囔了声:“我连十岁之前的事都还没说完呢。”
“……你话太多了,”容久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颈窝蹭了蹭:“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可以听你慢慢讲。”
感受到颈侧传来的触感,沈莺歌双颊温度顿时攀升。
她松开环着对方的力道,戳了戳他的侧腰:“那可不行,有两件事很重要,我必须告诉你。”
“已经够了。”
容久阖上眼,贪婪地攫取着对方的体温和味道。
与宫里的娘娘公主们不同,沈莺歌不常涂脂抹粉,身上并没有浓郁的脂粉气,在阳光下晾晒过后的皂角香渗透衣料,淡得几乎无法察觉,却让人分外安心。
虽然对方这么说,但沈莺歌犹豫再三,还是觉得趁现在一起坦白比较好。
“我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但就如今的线索来看,他们很可能与皇室之人有关。”说着,她推了推仍扒在身上不放的人,示意他松手。
“……”
容久叹了口气,面露遗憾,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她。
沈莺歌从胸口拽出那根由红绳缠绕,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取下来放到他手里,因日日贴身佩戴,几乎时刻不离身,玉牌被体温捂得快要发烫。
她把之前去造办处查到的结果,以及自己的推论都向对方复述了一遍。
而容久却盯着玉牌上那朵栩栩如生的木槿花出了神,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他皱了皱眉。
“你是想到了什么吗?”沈莺歌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
眉宇重新舒展,容久摇了摇头:“暂时不能确定,等回去后我先去查查,有结果了告诉你。”
他把玉牌递回给沈莺歌,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下没追问,将玉牌戴了回去。
“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两件事……”沈莺歌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长大的地方是个隐藏在天险中的江湖门派,名为醉西楼,我阿爹是那里的楼主,还有……其实原先生和之前为我治伤的云岫姑娘,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容久的神情。
“所以,我上次在霁城遇到的那个人也是你。”
沈莺歌的易容并未完全卸下,但那只异瞳便足以说明一切:“是。”
容久像是想到了什么,视线在她的锁骨上落了一瞬又很快移开,一言不发地倒了杯茶给她推过去。
沈莺歌:“……”
她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温茶,又抬头望向面前若有所思的容久,一时无言。
这人的情绪怎么大起大落的,搞得她这心里也没着没落,险些都要以为他对这些事早就心知肚明了。
不过……既然容久对醉西楼的事都不感到意外,那接下来这件事,应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