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容久倏地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收紧手掌。
“谁?他在哪?”
小乞丐眼珠子一转,问道:“我要是都说了,你能赏我银子吗?”
“可以,只要你说的是实话。”
闻言,小乞丐顿时面色一喜,竹筒倒豆子似的抖搂了个干净。
据他说,自从水灾发生后,霁城码头边就没什么人了,所以他每天会去那边逛逛,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别人不要的东西拿回去。
今天晌午时他像往常一样,又去了一趟。
却在废弃仓库那边碰到个年轻男子和一位老太太,那男子满脸肉疼,依依不舍地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进城打听一下,昨晚钱东林和潘靖宴请的贵客住在哪。
那句“升官发财”,也是对方教他的。
为了保证小乞丐能把话带到,对方还告诉他,只要他把这些话讲给那些人里看起来最贵的那人听,到时候想要多少银子,那贵人都会给他。
话说完,小乞丐踌躇半晌,决定说个大点的数。
这样就算这贵人嫌多不愿意给,他还能往下压压。
于是小乞丐一咬牙,狠心伸出个巴掌:“五十两!”
他另一只手攥紧了破破烂烂的衣衫,已经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
容久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里,扬声道:“来人。”
浮寒推门进来,抱拳行礼:“属下在。”
“让人带他下去拿银子,”容久捻了捻指腹,低声道:“你带几个人,照他说的去码头一趟,把那两个人带回来。”
顿了顿,他又道:“那附近可能有眼线,别让他们发现。”
若是没人盯着,也就没必要找这么迂回麻烦的方式传话了。
浮寒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小乞丐,应道:“是。”
——
沈莺歌再次从昏睡中醒来时,身上轻快了不少。
梦里被河水淹没的恐惧,与容久离开前的脸交替出现,几乎占据了她的大半个梦境。
她幽幽叹了口气,容久要是知道他们失踪的消息,会担心吧?说不定又会失控……回去得给人好好顺顺毛才行。
“花麓,还活着吗?”
屋里看不见,她只好低声唤了句。
花麓一噎:“……托你的福,还没死,怎么了?”
还没等沈莺歌说话,黑暗中忽然传来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她只好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花麓:“你睡着的时候,他们在地上扔了两个窝头,我吃了一个,还有一个你找找。”
沈莺歌狐疑:“这看不见摸不着,我们的手都被绑在背后,你怎么吃的?”
“……用嘴吃。”
听到这话,沈莺歌艰难地往他那边挪了挪,却因背后系在房柱上的绳子长短限制,没能靠得太近。
她压低声音:“我们找机会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