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在门口守着,也不怕沈莺歌会借机逃跑,反正还要等花麓回来,索性便将房门大敞,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聊天。
临近盛夏,天气也一天天地热了起来。
杀手们喝了酒,又正在兴头上,好几个人脱了上衣打着赤膊,露出精壮胸膛。
玄衣男子扯松领口,衣襟大敞,交错伤疤如蜈蚣般趴伏在他胸口,动作间,隐约看到衣襟下一小片青色一闪而过。
不多时,杀手便带着花麓回来了,房门也重新锁上。
沈莺歌睁开双眼,凝神听了听外头的动静,低声问道:“如何?”
房屋另一角传出花麓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看了,这儿是一个废弃的村子,房屋大部分都损毁了,附近都是山林,偏僻得很,要是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恐怕很难找到这里来。”
闻言,沈莺歌皱了皱眉。
这样一来,救兵能在自己一命呜呼之前赶到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她问道:“院子里什么情况?”
花麓想了想,道:“除了我们待的这间柴房外,只有一间主屋尚算完好,院子里有个马棚,不知是不是他们临时修缮的,拴着五六匹马,这间屋子旁边还有一口井,桌凳那些你从屋里应该也看到了。”
“一口井?”沈莺歌忽地打起精神。
“对。”花麓点头:“怎么样,你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吗?”
沈莺歌翘起唇角:“就看今天夜里了。”
——
入夜后渐渐起了风。
等最后一人从房里出来时,已过子时。
这期间钱东林也曾派人来看过情况,但在看到门口守着的锦衣卫后,都不得不打道回府。
片刻后,容久从房中走出,与潘靖和廖同知等人交代了几句,便坐上马车离开,晚风掀起车帘,霁城府署的门匾从缝隙间一晃而过。
容久坐在幽黑马车内,几乎要与银白面具融为同样冰凉的一座雕像。
他刚一回到别院,追月就急不可耐地迎了出来。
“你说的事我都做好了,另外……我们的人有些发现。”他沉着眉头沉默片刻,道:“不过我更担心莺歌的安危,你找到她的下落了吗?”
提前一步回来的浮寒暗暗打量了眼容久愈发阴沉的脸色,及时接上话头:“暂时没有,不过我们查到曾有神秘人与潘靖暗中接触过,之后他便让钱通判去给钱东林传了话,虽不清楚具体内容,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半与应千户的事有关。”
“既然知道他们暗中还有人,为何没有派人跟踪?”追月问道。
他今日把人手都撤回来后,便安排了他们去找沈莺歌的下落,只是霁城范围实在太大,以他们现在的人手逐一排查,等找到人黄花菜都凉了。
就算从附近调人,也来不及了。
浮寒耐心回道:“我们能查到这些也多亏了督主提前布置,对方的功力并不在你我之下,贸然跟上只会暴露我们已经注意到他们的事,到时候打草惊蛇,逼得那些人狗急跳墙的话,应千户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看到追月脸上的焦急之色,他好心安慰:“今天督主专程去府衙,就是为了拖住他们,既然那些人只是花钱雇来的,在价钱谈妥之前,他们不会对应千户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