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齐掌柜当即打断他的话,拍案而起:“我就知道那些劳什子锦衣卫靠不住!这么点小事都要瞻前顾后!万一少楼主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凌掌事,还有故去的沈楼主交代!”
锦衣卫乃皇帝亲卫,这话说出来着实大逆不道。
伙计吓得连忙去捂他的嘴巴,苦兮兮道:“齐掌柜,齐掌柜!您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齐掌柜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怒气冲冲道:“废话少说!你就告诉我,现在少楼主怎么样了?!”
对上他怒不可遏的目光,伙计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伤势如何暂且不明,但听说已经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去瞧。”
齐掌柜:“?”
最终,在齐掌柜和善的巴掌威慑下,废话一箩筐的伙计道明了事情始末——
发现城外请不来靠谱的大夫后,容久二话没说,抽出一旁站着的浮寒的佩刀,便在自己的胳膊上来了一下。
他动作太快,以至于身旁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等浮寒大惊失色地去阻止,容久顺势把刀往他手里一塞,冷声道:“现在可以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追月半晌都没能回神。
他的视线在榻上躺着的沈莺歌,与事不关己般漠然而立的容久之间逡巡了半晌,脑海中蓦地炸开一道惊雷。
不得了不得了!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凌掌事知道吗?!
这一出发生后,浮寒顺理成章地从霁城府署请来了为陈青治伤的那位大夫。
同样闻讯而来的,还有听说此事后以关心之名前来探望的潘靖。
而那位大夫的医术也确实不错,在容久的凝视下,仍一丝不苟地处理好了沈莺歌腰腹间的贯穿伤。
如果,忽略他额间密布的汗水的话。
大夫见过潘靖与锦衣卫们对容久唯命是从的模样,因此半分都不敢怠慢,将沈莺歌这边处理妥当,又连忙给容久包扎。
得知沈莺歌是因伤口感染,以及受伤后未好生休养,反而淋了雨造成的昏厥,容久的脸色便更沉了。
好在他并未为难大夫,只是吩咐浮寒将人在府中安顿下。
之后便去中堂见了等候多时的潘靖一面。
至于他和潘靖聊了些什么,追月根据后来被锦衣卫接到别院中的陈青判断,应该是容久觉得这一刀既然已经挨了,便要物尽其用。
他不但要用为自己治伤的名义留下大夫,还要用大夫两头跑着实不便的理由,将陈青从府衙中接出来。
潘靖也可能想过阻止,但容久胳膊上的纱布还在渗血,脸上阴云密布,多说一句都有可能触霉头……最后就是追月看到的那样。
当然,这些经过追月之口,都稍稍进行了润色。
齐掌柜也不是第一次与他一起做任务,早就见怪不怪。
剔除掉其中多余的心理活动和修饰比喻之后,他也大概明白了缘由,不禁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少楼主能安然无事就是最好的。
思忖片刻,他对伙计道:“通知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吧。”
“少楼主那边……”伙计有些不放心地问。
齐掌柜:“既然锦衣卫已将人带回,又有追月看着,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我们得提前做些其它准备,等少楼主需要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