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主屋的房门打开了。
容久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眼花麓离开的方向,调侃道:“其实你是故意给他机会逃走吧?”
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呢,沈莺歌腹诽道。
她理直气壮地一抬下巴:“我这是合理使用劳力,他一个大小伙子整天飞檐走壁算怎么回事?不如去盖房子,体会一下劳动的辛苦。”
至于等房子盖完,花麓能不能在他们赶到之前逃走,那就看缘分了。
“对了,”她看向容久问:“我准备去买点东西,之前打斗时损坏了姜嬷嬷家不少东西,你要一起吗?”
原本他们是想直接置办一套新院子让姜嬷嬷住进去,也算是还了之前借宿的恩情。
可惜姜嬷嬷却没同意。
老人似乎总是对长久生存的地方抱有难以言喻的感情,那个小院子虽然破败,但她在那里面度过了自己的大半生。
她十几岁时便与丈夫成婚,操持家事,看着两个儿子从那么一丁点,到渐渐长大成人,后来丈夫与大儿子先后去世,小儿子继承兄志,远走他乡入了军营。
那间小小的院子承载着数不清的回忆,喜怒哀乐仿佛枝头绿叶,层叠茂密。
她像一棵缓慢凋敝的老树,根扎在那里,便把一辈子都留在了那里,从此风霜雨雪,她都静静守着一方院落,翘首以盼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来的儿子。
容久思忖了下,道:“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去吧,忙完若还早,我再去找你。”
沈莺歌颔首:“好,那我走了。”
——
治灾任务如火如荼进行着的同时,锦衣卫也从霁城通往泸州的关口将钱通判抓了回来。
他满脸黑灰,穿着一身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破布衣裳,头发里还欲盖弥彰地插了两根干草,锦衣卫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混在一群乞丐里,意图伺机逃离霁城。
开堂问案的三日后,钱东林及钱通判一干人等被拉到菜市口砍了脑袋,围观百姓无一不拍手叫好,欢呼雀跃。
而廖同知及鸦青等人,则要带回雍景城,等候弘光帝发落。
姜嬷嬷的院子本就不大,两三日便拾掇得差不多了,花麓也不负众望,在罪魁祸首们伏诛的那天夜里,悄然离开了霁城。
又过了几日,朝廷派来接手霁城事物的官员也和第二批赈灾粮款一起抵达。
此人之前一直在淮州做知州,多年来勤勤恳恳,深受当地百姓拥戴,是个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这次来霁城,也算是沈阙看在他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破例超擢,连升两级。
有之前做知州的经验,他对霁城的事务熟悉得也很快,没用两日便上手了。
而随着他的到来,容久与沈莺歌一行人也终于圆满完成了任务,准备次日一早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