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这大热天的就别出去了,万一再中暑,到时候又得难受好一阵子。”
陈朝华好脾气地笑了笑,从丫鬟手里搀过她的胳膊,试图讨好。
柳氏哼了一声,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
她扭头向沈莺歌看过来,问道:“这位是……”
沈莺歌上前一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在下应歌,见过右相夫人。”
行事作风与“莲”这个象征岁月静好的小字背道而驰的柳氏闻言,微怔一瞬。
旋即,她扬起个欣喜的笑容,快步走下台阶来到沈莺歌面前,满脸热络:“原来就是你啊!”
她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莺歌,笑道:“我听这老头子提起过你!听说你救了小薇和淇儿,早想请你来府上做客,但听说你们锦衣卫公务繁忙,就一直没开得了口,怎么来得这么突然,都没来得及准备饭菜……”
不等沈莺歌反应,她朝方腾吩咐道:“快去,让厨房备一桌酒菜,把上次你们老爷带回来的那坛酒拿出来招待客人!”
一旁被迫沦为陪衬的右相大人听到这话,霎时倒吸了口凉气。
“夫,夫人!那酒可是我留着淇儿娶亲的时候用的,地窖里不是还有其它好酒吗?用那些也行啊……”
柳氏白了他一眼:“你一年能拿回来十坛酒,都说是为了等淇儿娶亲,结果呢?到现在我连个孙媳妇儿的影子都没见着,酒倒是都进了你的肚子,你可拉倒吧!”
“哎?不是,我那真是……”
陈朝华的辩解被柳氏果断抛在身后,后者亲亲热热地拉着沈莺歌往内院走去。
沈莺歌急忙解释:“夫人,不必了,我……”
然而两人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风风火火的右相夫人一锤定音,临时组起了一场饭局。
陈朝华望着二人走远的背影,身形萧索,满面哀怨,活像个被抛下独守空闺的深宅小姐。
末了,他回过神来,瞪了眼周围暗戳戳看热闹的下人,训斥道:“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很闲是不是?”
与平时在朝中的作风不同,陈朝华在府中待人极为宽厚,鲜少摆架子。
下人们也不像其他官员府中的那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犯一点错就挨罚。
在右相府,只要不触及原则性的问题,不太没规没矩,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这一点从柳氏的性子中就能窥得一丝端倪。
见他开始虚张声势的咋呼,下人们偷偷笑了笑,便一哄而散。
陈朝华长叹一口气,认命地向柳氏和沈莺歌离开的方向追去。
谁让人是他带回来的呢?这顿饭不吃也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