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走了,盐兵们愈发活跃起来,不多时便有人来贾蓉身边敬酒道谢,有一就有二,没过多久贾蓉就喝下了几坛酒。
贾蓉也没多少酒量,感到自己再喝不下了,也该往里间去与两位妹妹说些话。
若真是醉了,在席上出了些糗态则不好。
贾蓉起身便想往里间走去,薛蟠一把拉住道:“二妹妹还在林府上呢,我得往里面去见见她。”
薛蟠想起薛蝌走之前与他谈论的事,看贾蓉的样子,薛宝琴全无一点进展啊,他一个做长兄的该往里去嘱咐几句。
贾蓉看着醉醺醺的薛蟠,很勉强道:“也行,去了里面可别要乱说话。”
薛蟠不悦道:“我可是那种喝了酒就胡言乱语的人?”
贾蓉伴薛蟠两个往里间走去,踏上石阶过了房门,此间就是内院正堂的两桌小宴席了。
林如海坐在当中旁边是白姨娘和黛玉,宝琴自然也坐在这桌上。
下面便是丫鬟,嬷嬷坐的一张长桌,院里众人一同享受着此次盛事。
“蓉哥儿,外面都打理好了?”
林如海见贾蓉和薛蟠两人入房里来了,就先问问外间的情况。
“都尽兴的很,也安排了人守夜。”
林如海点点头,转向身侧的白姨娘道:“孩子们也回来了,我们就先回去歇息。”
白姨娘闻言站起身,搀扶着林如海的身子,往正房里去了。
贾蓉目送二人远去后,目光再回到宴席上,对两位妹妹道:“在外面和那些人混在一起,身上沾的都是酒气,臭气,就不污了两位妹妹的鼻子,我先往里间去洗漱一番。”
黛玉皱眉道:“等你洗漱好了,我们也吃好了,这菜也该凉了。方才你在外间定是只顾着饮酒,不如坐下来用些吃食,再与我们解释解释近来都是什么事。”
听得黛玉发话,贾蓉犹豫不决起来。
薛蟠将贾蓉按在宝琴身边,附和道:“就是,林姑娘说的在理,哪有你坐在席上就要走的,也该说说话才对。”
宝琴心中暗暗称赞着薛蟠,给来到她身旁的小螺一个示意,小螺忙端上准备已久的美酒。
宝琴亲自为贾蓉斟着酒,“蓉哥哥你就先坐下来吃些个,再与我们说些话,口干了再润润喉。”
贾蓉推脱道:“实是喝不下了,方才在外面喝得太多了,就先吃一些。”
宝琴不悦了,“外面那些人给蓉哥哥敬酒,蓉哥哥喝成这副模样,妹妹敬酒倒是不喝了。”
贾蓉无力反驳,只好夹了几口菜,将宝琴倒得的酒饮尽。
“宝琴妹妹说的在理,我该罚酒一杯。”
将酒杯放在桌案上,贾蓉开口道:“近来之事凶险非常,所以就没与妹妹们说了,徒增忧心。如今事情已经尽数解决了,不日我们便该回京城,安安稳稳妹妹们才能自在。”
听得回京城的事,黛玉眼中的光彩少了几分。
扬州府是她的家,她的父亲在这,她还回什么京城了。
贾蓉见黛玉似有不悦问道:“怎么,林妹妹不想回贾府吗?”
黛玉淡淡道:“贾府是贾家哪是我家,我姓林。”
了解她心中所想,贾蓉安慰道:“此事林妹妹是多虑了,叔父此番立了这般大的功劳,择日定会被陛下唤回京城述职,到那时定会升官留任于京城了。”
黛玉眸眼瞪大,抬头望向贾蓉问道:“果真?”
“我可有骗过林妹妹?”
宝琴见贾蓉谈吐自若的样子心中着急,“莫不成这个药是假的?”
没什么效果,那就得加大药量了。
宝琴又为贾蓉斟了一杯酒,“一路上全赖蓉哥哥照顾了。”
宝琴这般热情,贾蓉也不好推脱,接过来道:“宝琴妹妹太客气了,这是我答应令兄的。”
见宝琴总是给贾蓉斟酒,理都不理薛蟠。
薛蟠心中吃味,“二妹妹,你怎得不给哥哥倒酒,一直与蓉哥儿。”
看了薛蟠一眼,宝琴暗道:“方才还挺懂事的这又是闹哪样。”
再给贾蓉的空酒盏填满,宝琴道:“我挨着蓉哥哥近了,自然顾着,方才若是兄长坐我身边,我定顾着兄长的。”
吃多了酒的薛蟠此时才意识过来,薛宝琴顾着贾蓉才是好事啊,念及此便不再多言语,也在一旁劝着贾蓉喝酒。
过了一阵,贾蓉感到身上有些发热,尤其是脸上滚烫,脑袋有些晕眩。
“不胜酒力,我得往房里去歇息了。”
贾蓉竟然还不醉,还能完整的说出话来,宝琴真是十分郁闷,将坛中最后的一点酒给贾蓉倒完。
“时候不早了,这最后一杯饮完,我们也该散场各自回去歇息了。”
听了宝琴的话,贾蓉不好再托词,只得又饮了这一杯。
这一杯就像是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贾蓉再支撑不住身子,扑倒在桌上。
“蓉哥哥,真是吃多了酒,我送他回房里歇息吧。”
这春药没看出有什么作用,不过醉倒的贾蓉也能助宝琴成事,宝琴便抢着要送贾蓉回去。
黛玉面上也带着笑,随着宝琴一同笑着贾蓉的糗态,但心里泛起了嘀咕。方才宝琴三番五次的劝酒,明显是想将贾蓉灌醉,若是真让宝琴送贾蓉回去了,指不定会让宝琴钻了什么空子。
“这等事哪能轮得到宝琴妹妹来做。”黛玉又唤道:“紫鹃,雪雁,抬蓉哥儿先回去房里吧。”
紫鹃,雪雁齐齐上前,想要将贾蓉搀走。
宝琴又拦道:“我也有些乏了,送蓉哥哥回去,也该歇息了。”
“薛家大哥来了,宝琴妹妹也该说几句话才是,方才你只顾着给蓉哥儿斟酒,薛大哥都不悦了。”
薛蟠正想嘱咐宝琴几句,接口道:“正是,二妹妹你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看这模样,宝琴自然是抢不到送贾蓉的差事了,只好先与薛蟠过去一边。
紫鹃,雪雁两个小丫鬟将贾蓉扶回院里,送到床上已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坐在榻旁尽皆喘着粗气。
“紫鹃姐姐,小蓉大爷看着清瘦,怎得这般重。”
“何止是重呀,这身上烫的也太厉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