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季如风失控般嚎啕大哭。

颜如月伸出冰冷的玉指抚摸季如风的脸庞，轻笑着道：“别哭了，阿季，我很欢喜能在死前变成你最喜欢的样子，我无憾了。”

她痛苦的喘息着，似撒娇的说着：“阿季，我好疼……我的心，好疼……”

她说着吐出一口血来，眼神迷离。

“白白……白白，不要睡。”一想到她承受剜心之苦，他就痛苦的无法呼吸。

“我的心，已经痛了三百年了，今天……终于……不疼了……你不要……不……要……难过……”白白费力地抓着季如风的衣袖，“阿季……”她的手滑落，季如风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扼制住喉咙，再难以呼吸。他瞪大眼睛看着她，瞳孔骤缩，浑身僵硬。

季如风看见白白慢慢的合上眼睛，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她的笑容纯粹而美丽，宛如阳光穿透云层洒落下来照亮了整片森林。季如风看傻了眼，竟忘记呼吸，呆呆地凝视着白白的尸体。

“不……不，不会的……”季如风喃喃自语道，猛的扑过去跪倒在地上，拼命地摇晃着白白，撕心裂肺地吼叫着，“白白，白白，白白……”

他的眼中迸溅着猩红的血丝，脸上尽是绝望与愤怒，眼泪顺着脸庞流淌，滴答滴答砸在泥土中。

可怀中人已经无知无觉，身体逐渐冰冷起来。

“不要，白白，白白……”

季如风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到她冰冷的肌肤，心如刀绞。

可任由他怎么呼喊，记忆中那个温柔贤淑的人儿都不会回来了。

他俯身横抱起她的身体，他告诉自己，她只是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就好了。她还有他，他还在她身边陪伴她，他还可以继续照顾她，他会用尽余生来呵护她，弥补曾经对她的亏欠。

“白白，乖，我带你回去睡，地上凉，你会生病的。

他抱着她回到白芷居住的阁楼，白芷、苏信、颜如月站在屋外看着他抱着白白的尸体回来，都愣住了，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季如风抱着白白坐到床边。他将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膝盖上，拿出锦帕细心的帮她擦着额头和脸蛋。他的动作温柔又熟练，就像是三百年前，她贪玩偷懒不想洗脸时，他会对她做的事。

他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她脸上，痴痴地凝视，眼中带着浓浓的眷恋和深情。

“白白，我的妻子，你总算回来了。”

季如风轻声呢喃，将她搂进怀里，低下头吻上她的嘴唇，温柔缠绵的亲吻让人沉溺，不愿抽身，仿佛世间万千美景全部融汇在他的唇齿之间。

白芷的手掌握拳，青筋暴跳。他冲过去怒吼道：“够了，季如风，他在的时候你对他不闻不问，现在他死了，你在这里扮什么深情！”

季如风听着他的话，脸色铁青，眼神阴鹜的扫过他。“你胡说，白白只是累了，她只是睡着了，等她休息够了，她就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