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千度的金属就被弗雷尔这样单手握着,静静停留在通红的铁砧上,就算弗雷尔一锤子下去整片大地儿都会为止颤抖,受力中心的金属却翻不起任何波澜。
“叮!咚!叮!咚!......”
有节奏的声响不断传来,听在林源耳中就像是一曲交响。
他是个粗人,懂不了什么巴赫、莫扎特那样的艺术,能让他共鸣的,只有同为粗人的粗暴浑然艺术。
林源闭上眼,静静感受着躁动的声响在自己的颅内回想,光是观摩片刻,都让他受益颇多。
他甚至萌生出如果不能拜师奥恩,跟着弗雷尔学习一段时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源感受着重锤落下制造出轻盈声响的协调感,每一锤施力恰好卡在最合适的力道上,后一锤又正好更重一点。
他是内行人,甚至想要做到这简单的一点都是多么难得可贵的,反正他自问自己是办不到的,办到了也不至于后来去开家理发店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极不和谐的曲调出现在了这首独属于他们铁匠锻造师之间的曲谱上面。
“错了!”林源猛然睁开眼,惊讶地盯着远处的弗雷尔,心中惊道不好。
一旦一锤节奏乱掉,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整次锻造都不再能找回先前的和谐感,这就是为什么在林源眼里,就算他没接触过音乐的谱曲,都知道打一块好铁要比谱一首好区要简单。
曲谱岔了,还可以修改涂抹,再不济直接回炉重造。
但是一块好铁,从第一锤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不管接下来错的怎么离谱,也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继续锻造,要不然就只能选择放弃。
那道听上去跟先前后来的敲击声完全无二的声音被林源捕捉到后,他居然听出了其中的不和谐,虽说很小,不过也为这一块原本将会封神的铁块带来了莫大的瑕疵,进而影响到后续的锻造。
林源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可惜。
后面的节奏,弗雷尔找回了先前的感觉,一首锻完,给林源的感觉就是,除了那唯一的杂音,整次锻造都可以称谓神乎其技。
弗雷尔随意将锻好的方正铁块丢到一旁,林源这才发现在那里相同的铁块已然堆着一座小山。
“看得懂吗?”看弗雷尔的态度,他早就知道林源的到来了,具体多早?上台阶之后,或许是走岩浆路,甚至更早的开门,到底是什么时候,林源也不清楚。
林源抱拳:“略知一二,多谢前辈。”前者是回应,后言则是感谢对方的不赶之恩。
“那你说说,通锻感受下来,给你一种怎样的感受?”
林源几乎是毫不犹豫,躬身就道:“屎落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