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房子是在罗岗那边,远了点。”
梁老板为人厚道,不敢夸大其词,但也没有表现出自卑或尴尬,表情显得很自然。虽然是同学,但各人际遇不同,富豪或贫苦,没有什么好攀比的。
“真丢人,买套房子还买在罗岗,你可知道我有五套房子,全部在cbd附近,一套别墅虽然在丛花区,但那里是温泉度假风景区,不比市区便宜,还有一套离这里不远,就在银河公园旁边。今日我刚从澳门回来,输了两百多万,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普京老梁啊,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老做电脑修理这一行,猴年马月都发不了大财。啊,阿婷你说是不是,你该劝劝你表哥。”
冼顺强吐着烟圈,又用温柔体贴的目光望向顾萱婷,顾盼自雄地侃侃而谈。
“我家阿强就是牛,梁老板,阿强多次提起你,说你大小也是一个老板,可惜不懂社会大势,不会赚钱呢。”
黄发少女嗓音甜腻,发嗲地抱住冼顺强的胳膊,眼睛却看向顾萱婷,目光中闪过一丝鄙视和恶毒。
“我们班就阿强最有出息,我哪里能够跟他比。”
梁老板憨厚地笑一笑,给冼顺强的啤酒杯上倒了洋酒,口气中满是讨好的意味。
“钱生钱,才能发大财,另外,这个社会上骗子多,普京,你得多提醒下你表妹,不要让人给骗了。”
冼顺强口中说着,目光却停留在伍樊身上,红果果地明示,他所说的骗子就是伍樊这样的。
黄师傅听的出神,敬佩地望着冼老板脖颈下的粗大金项链,此时狐疑地顺着冼老板的目光看向伍樊。
“啪——”
伍樊将骰盅重重一拍,在桌上摇了起来,瞪了老黄和小李一眼道:“黄师傅,小李,别尽听人吹牛皮,我们玩我们的,萱婷,你上一把输了还没有饮酒呢。”
伍樊本来被人无视,并不觉得算什么,但被人明里暗里地鄙视,不由生出了一股怒火,而且,冼顺强似乎是因为顾萱婷而对自己不怀好意。
“樊哥,你连赢十一铺,我都怀疑你是赌神现身呢。”
小李也从冼老板的谈话中回过神来,想要继续玩罚酒游戏,一边摇盅,一边兴奋地望着伍樊道。
“说谁吹牛皮呢,你也不看看你的穷酸样,最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说人。”
冼顺强将啤酒杯啪地一声,重重顿在桌上,冷冷地打量着伍樊,他确实是因为顾萱婷而对伍樊深刻鄙视,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正好让他自觉卑微,知难而退。
“阿强,这个伍樊是个人才,是我修理店的合伙股东,消消气,他不会说话。”
梁老板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人居然在短短时间内杠上了,赶忙拉了冼顺强一把,给伍樊打圆场。
“我没有说谁,请不要打扰我们玩游戏!”
伍樊毫无惧色地望向冼顺强,这种爆发户,没有一点素质,就知道显摆他有多少套房,开什么豪车,有多么富豪,以为只要显摆一下,女人都会扑过去,他是最看不起的。
“是呀,我们要玩猜枚游戏,强哥要玩的话,一起玩吧。”
顾萱婷坐直了身,朝冼顺强嫣然一笑,邀他一起玩,试图缓和气氛,一边将桌上的骰盅摇晃了起来。
“你们先玩吧。”
冼顺强优雅地端起酒杯,朝顾萱婷示意,她的笑容,让冼顺强的身躯微微一颤,有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
“六个六!”“七个五”“九个二”
伍樊和黄师傅,小李,顾萱婷玩得兴趣盎然,输了的沮丧,赢了的手舞足蹈,得意忘形,欢笑连连。
在风月宝鉴的透视之下,所有骰子有多少个相同的点数,伍樊是一览无余,大杀四方。
“樊哥,你不会是神仙附体吧,又连赢十三铺。”小李懊丧道,他已经被啤酒撑得不行了,要出去排水。
“伍樊,哦,以后要叫伍老板了,你是不是作弊啊,哪里只有赢,没有输的道理。”
黄师傅也已经吃不消,他多次和伍樊单挑,都败下阵来,也太诡异了,因此语气中颇有不忿。
“樊哥做什么事都牛,你们不行,就不要赖人。”
顾萱婷也已是醉醺醺的,但她因为伍樊连赢,反而觉得是无上的荣耀,虽然自己其实输得也很惨了。
“小玲,你跟他们斗几铺,以前你玩骰盅都赢得多,输得少。”
冼顺强一直在跟梁老板显摆,终于将自己有多少部豪车,每一部豪车的优越性能都吹嘘了几遍,再没有东西可吹时,眼见伍樊的确身手不凡,于是提议他那黄头发女朋友参战。
又连续几铺下来,冼顺强的女朋友黄毛玲连连败北,后来和伍樊对阵基本是单挑,就是没赢过一局,饮下了大量的猫尿。
“黄毛玲,还服不服气?”
伍樊虽然连赢,有时也自己饮酒,已经饮得不少,酒能壮胆,直接给女对手起了个外号,一脸神气地挑衅。
此时,冼顺强浑身酒气走了过来,拉过一张椅子,在黄毛玲和顾萱婷之间坐了下来,一手搂住黄毛玲的腰肢,一手搭在顾萱婷的肩头,几乎是左拥右抱的景象。
顾萱婷大窘,拨开冼顺强的手怕不礼貌,不拨开吧,这个样子很不成体统,一时,她的小脸涨得通红。
伍樊见状,一把将冼顺强的手抓起摔了出去,将自己的椅子挪开了一些,要顾萱婷坐过一点,远离冼顺强。
“你他娘的没事找事啊?”
冼顺强突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伍樊喝道,他的手指,几乎要碰到伍樊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