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此事千真万确,已有不少咱们的士卒跑回来通报此事,张合将军现在也已被麴义那厮给拿下看押了,此时若不赶紧下令撤军,咱们没有先登死士的在前头庇护反而要为其所攻,这几万兵马完全挡不住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的。”许攸低下头劝诫道,方才所想那都是后话,现在不尽早保住冀州的有生兵力,日后别说收回渤海郡了,说不准连公孙瓒这个贪婪霸道的家伙都赶不回幽州。
“这天生反骨的该死家伙,枉我不念他乃韩馥部下,原本打算借这次军功抬抬他在军中的地位,没承想麴义这厮便是如此报答与我?我袁本初就如此不得人心?”袁绍气得须发尽皆绷直大怒道。
营帐百步以内几乎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器物碎裂声,沙场之败他不是不能接受,可这种明眼的背叛简直像极了对他的侮辱,是对他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之后的身份的侮辱。
“子远,现在立刻传我将令,去让颜良文丑整顿兵马,准备回撤据守广宗!”
在发泄完一顿以后,袁绍总算恢复了些许的冷静,许攸这时才松了口气,只要主公心气不坠,凭借冀州沃土,兵败一回又当如何?东山再起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诺,在下这便去着手操办。”许攸说着便抱手告退。
“慢!”不过这时袁绍却突然出声将他喊住道:“我就奇了怪了,子远你来说说公孙瓒这个渐渐与北地蛮子无二的家伙,一没钱粮二无身份地位,就凭他那大儒之徒的身份当真值得麴义去投奔?我就想不明白了,前些逃回的那些士卒可清楚麴义投敌的原因?凭什么我堂堂袁本初名门贵胄,身为联军盟主会比不过他公孙伯圭?”
袁绍越讲越气,最后甚至隐隐有怒气复发,再砸东西的势头。
闻言的许攸顿时如遭雷击,他声音颤抖,低着头不敢去看袁绍,缓缓道:“据说麴义投敌的对象是青州刺史,而非是公孙瓒。”
话音既落迎来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总要给你那么一段含蓄矜持的缓冲时间,让你有足够的余地寻一处落脚地避雨。
不过很遗憾的是,此刻冒然离开很不合适的许攸注定得承受袁绍的一番狂风骤雨的洗礼了。
“刘备!当初择盟主之位是你,夺我渤海之地的是你,现在策动我部下反叛的还是你,你我本无仇怨,偏偏要与我袁本初过意不去,一定要把咱们之间的关系朝不死不休的方向去引?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
这一日,注定会让袁绍麾下的冀州军印象深刻。
他们不仅意外地听遍了主公在中军大帐的咬牙切齿声;经历了自信而来又莫名撤军的命令;接着又不得不与曾经的先登同袍刀兵相向,一决生死;最后见证了仿佛九泉使者般的白马义从冲散他们的军帐如入无人之境,收割他们的性命好似只是举手之劳。
对袁绍而言,他在冀州的起步可谓糟糕至极,界桥之战他算是完完全全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