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贺沉默不语。
“同一个时代的人都逝去了,我又何必占据这个崭新的舞台,老东西就该在合适的时间埋入棺材里,否则只会成为后来人的绊脚石啊。”上杉越说,“这段时间,我已经看到了蛇岐八家的新面貌,很不错,看来你们做的真的很好。”
犬山贺接上话,“新一代的人都接受更为自由开放的知识和世界,他们远比我们当年睿智。”
“挺好的。”上杉越点点头,“所以我才更要这么做啊,本来打算独自寂灭的皇,因为看到了新的希望而奋起一击,看起来是不是很帅。”
犬山贺想了想,说出了一个评价,“很任性。”
“哈哈哈,你就是这么非议前辈吗?”上杉越开怀大笑,而后笑容戛然而止,“我见到我的孩子了,他很好,很乖,也很壮,就是睡觉姿势不太好,即使晕倒了,也喜欢抱着被子睡,容易着凉。”
“他是一个合格的皇,也是合格的大家长,但我还有另一个儿子没有回来。”上杉越轻声说,“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路,找到了我应行的道,所以抱歉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犬山贺低下头。
“贺,日本这段血腥罪恶需要有人去赎罪,需要人去改变。”上杉越大声说,“不要仁慈,这是前代皇对你的要求,也是一名父亲对你的托付。”
犬山贺将身体埋的更深,似乎手上的镣铐过于重了。
“最后,不管是路明非的卡塞尔,还是赫尔佐格的猛鬼众……”上杉越的声音,“让新一代的孩子去选择,我们只是绊脚石,绊他们脚的石头。”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重了口气,仿佛真的是在形容他们这些老家伙只不过是“石头”罢了,是在告诫犬山贺不要太过于干涉年轻人的行为。
但犬山贺很了解上杉越,他知道这个男人想表达什么。
这名归来的旧皇,打算将自己和那些绊脚石树立起一到又高又厚的门,这个门名为蛇岐八家的尊严,他想让卡塞尔或者猛鬼众的谁也好,只有打开这道门,才能真真正正的成为蛇岐八家的皇朝。
赎罪和臣服,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
犬山贺看着上杉越离去的背影,就在对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夜色时,他开口了。
“皇!”犬山贺喊道。
上杉越停步。
“愿君……”犬山贺一字一句,“武运隆昌。”
上杉越微微一笑,迈入深邃的黑夜里,露台上的犬山贺坐在灯光下的铁架上,宛如风雨侵蚀的雕塑。
卡塞尔学院,鬼杀队总部。
“日本中断了诺玛的链接网络!”通报员发布急报。
穿着黑色礼裙的诺诺推开指挥中心的门,一脸愤怒的走向指挥台的位置。
她本来已经够忙了,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有几个小时约了苏茜游泳,但水都还没下,指挥中心就出现了急报,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苏茜的衣服就赶来了,胸前此时勒的要喘不过气来,于是越来越气。
“日本中断了连接网络?”诺诺大声喊,“那就联系路明非,还有凯撒,他们两个现在是日本最大的官。”
“联系不上。”通报员说,“日本的辉夜姬屏蔽了岛外信号。”
“卫星电话呢?”诺诺问。
“也不行,他们似乎处在卫星频率覆盖不到的地方。”
诺诺生气的表情消失了,转为凝重,她打开了投影屏幕,上面是日本的沙盘,本来上面还有许多带信号的站位红点,显示卡塞尔成员的具体位置,现在整个日本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
“日本叛变了?”诺诺惊疑不定。
“可能是。”施耐德也赶来了,十万火急的模样,“他们前段时间不是做了下潜计划么?凯撒亲自下潜,路明非联系不上,日本现在没有实际的指挥者。”
“零呢?楚子航呢?”诺诺觉得头好痛,“他们不是也在吗?柱是有战时指挥权的啊!”
“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日本叛变了。”施耐德低声说,“无论是什么结果,日本叛变是最好解释的,或许我们要动身了。”
“是否需要联系其他分部?”鬼杀队的精英站起来问道。
“不用。”施耐德摇头,“分部早就有不少人登陆了日本,但日本的叛变还是发生了,说明有我们都想不到的人或者事在上演,说实话,我依旧不太相信日本会背叛,因为他们太弱小了,十几个分部只需要派出一定的军事力量,都能把他们扫一遍。”
“事出反常必有妖。”诺诺突然说。
她接着就想说亲自去一趟,但立刻想起来和路明非的对话,她查到了那个入学资料,路明非拒绝她前往日本,或许是路明非当时看到了什么,担心自己去日本会发生变数。
“或许要有人带队去一趟。”施耐德说。
“但是卡塞尔能派谁去?苏茜?诺诺?还是我?”诺诺说,“卡塞尔这么多人,实际上完全领悟所有剑形的人只有几个,而且都去了日本了,呼吸法普及的时间还不足半年,我们能派谁去?”
这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鬼杀队制服,胸前别着刀剑交火的徽记。每个人的眼神都如同火焰燃烧,他们看着诺诺,意思不言而喻。
“杀诺顿的时候,都没有全军出动啊。”诺诺说。
“如果凯撒说的话没出错,那么日本此时已经有以为君王,加上原来的白王以及赫尔佐格,可能日本的难度比海地国要大。”施耐德说,“而且我们虽然是屠龙组织,但实际上,对付混血种,才是我们擅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