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是不能戴纱帽的,和其他贵女不同,白昙没有刻意浓妆艳抹用来掩饰脸上的缺陷,她淡淡的妆容在一袭竹绿色的长裙的映衬下雅致淡然。
她身上几乎没有什么首饰,可她的裙上绣着一朵朵怒放的白色广玉兰,海藻般的长发随意地用玉簪拢着显得很清新,倒是让人忘记了她脸上那七颗痣。
那些都等着看“灾星”白茉叶出洋相的人不由大失所望。
白芷柔轻轻咬着唇,董菀菀也美目瞪圆,白茉叶的衣裙在一众姹紫嫣红的贵女间,居然毫不失色。
早前还对白昙议论纷纷的人们都冲着马车指指点点。
国公府的这位大小姐难不成攀上了战王?
要知道战王不近女色,除了左相府的女眷,他对外几乎没给过好脸色。
“多谢,王爷。”
白昙冲着唐醉微微一笑,这一笑,恬静的犹如秋日的菊花。
就是这时,唐醉的目光落在了白昙的发间。
刹那间,他神情大变。
“谁让你戴它的。”
唐醉声音里透着逼人的寒意,他粗鲁地上前拔出白昙发上的发簪,那是一朵玉兰白玉簪,是用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入手温润通透,一看就很名贵。
事实上,玉兰簪放眼整个南幽都只有一只,是当初唐醉送给“她”作为孩子出生时的礼物。
只可惜,还未送出去,那女人就背叛了他。
玉簪也被永远封存在战王府的库房里。
唐醉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玉簪怎么会在白茉叶头上?
她是什么意思?
果然,她看似对自己退避三舍,实则是想要成为战王府的女主人?
“这玉簪不是一直保存在王府的库房里,白茉叶,你怎能随便拿战王府库房里的东西。”
董菀菀故作惊慌道,言下之意,这玉簪难不成是白茉叶偷的。
幽州城里都听说了,战王府的小郡主找不到女先生,战王排除众议,雇了白茉叶为小郡主的女先生。
没想到,白茉叶不仅不懂得知恩图报,还偷拿战王府库房里的首饰。
周围一片哗然,老夫人和文良侯的脸色铁青。
“茉叶,玉簪真是你从战王府偷的?”
文良侯恨不得给白茉叶一个耳光,她怎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白昙披头散发着,就这样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里都是鄙夷。
她盯着唐醉手里的玉簪,再听着董菀菀唯恐天下不乱的话,心明如镜。
她大意了。
“白先生不是小偷,是……是我给她的。白先生给我做了衣裳,我想要谢谢她。”
唐小夕气得小脸通红。
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要污蔑她美娘娘。
美娘娘连父王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父王的破簪子。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住用胖乎乎的手背擦着眼泪。
唐小夕的哭声把唐醉从那段记忆的泥潭里拉了出来。
众人这才留意到,唐小夕身上的衣裳。
这一身衣裳,别说还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