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药行门可罗雀,保安堂那边的人越来越多。
这时,一辆绿帏马车停在药行门前,车旁跟着的婢女搀着一名珠光宝气的妇人下了车。
那妇人抬起头,看清了药行,开口就道。
“给我砸。”
几名虎背熊腰的护卫上前,对着药行就要动手。
紫姨和白昙走出门,一看来人,白昙柳眉挑了挑。
“白茉叶,你别以为,有唐醉护着你,你就可以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你敢欺负菀菀,我就敢砸你的店。”
温氏早就看白茉叶不顺眼了,唐醉拒绝了董菀菀后,董菀菀就说莲衣是被她逼死的,白茉叶又在唐醉面前说了不少温氏和她的坏话,唐醉这才不愿娶她。
温氏咽不下这口气,打听到白茉叶在城里开了家药行,就风风火火找上门来。
“我夫君是左相,天塌下来也由左相府撑着。砸!”
温氏喝了一声,手下的人就砰砰砰砸起药行。
“大伙都听听,白茉叶这个灾星,她开的这家什么药行,都是骗人的。她见死不救,昨日差点害死我的外甥女。”
路人们围上来,温氏更是添油加醋,讲了一通白茉叶的坏话。
保安堂那边,白芷柔目睹这一幕,也是暗暗欢喜。
白茉叶还真是不知死活,左相夫人如此护短,怎能让白茉叶欺负董菀菀。
这一砸,白茉叶和她那家小药行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不远处的一座茶楼里,唐醉和战风临窗而坐。
唐醉原本打算去保安堂买一批新的药,刚好就见了这一幕。
“王爷,要不要过去制止相爷夫人?要是相爷知道了……”
战风有些看不下去了。
“再看看。”
唐醉姿态优雅,喝起了茶。
“温氏欺人太甚。”
紫姨面对一帮张牙舞爪的狗奴才,好几次都想动手,白昙摇了摇头,让紫姨稍安勿躁。
见白昙忍气吞声的模样,温氏认准了她是畏惧左相府的权势,更加得意。
一刻钟过去了,药行已经是一片狼藉。
温氏睨了眼白昙,冷笑两声,一脸傲然登上马车就要走。
白昙不急不慢,拿出一页纸,高声道。
“凳子一张,三百文。招牌一个,五两银。茶壶茶缸一副,一两银,还有药草若干……这些全都记上,命人送到京兆尹去,就说左相府纵人行凶,欺压良民。”
温氏头也不回,心底嘲讽。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白茉叶,你当真以为,京兆尹敢管左相府的事?”
“京兆尹要是不受理,就让悦来客栈的那些秀才们给评评理,南幽文人的表率清廉的左相大人到底是怎么管教家人的,竟光天化日之下,纵容家人行凶。”
温氏一惊,想起早一阵子南幽城里发生的一件趣闻。
赵国公府的文良侯被发妻于氏给打了,还是在京兆尹被打的。
京兆尹不愿意受理赵国公府的家事,可耐不住一群秀才在京兆尹外静坐示威,杨府尹最终审理了此案,赵国公府的脸面也丢光了。
要是秀才们再这么一闹,左相府的脸面也要丢光了。
温氏顿时慌了,原本已经上了马车的脚踩空了,嘭的一声,脑门就撞在了坚硬的车辕上。
温氏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快,扶夫人起来。”
婢女们惊慌着,将温氏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