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冬日的严寒还未完全褪去,国公府的黑色屋檐上,还积着雪,遥遥看去,黑檐白顶,犹如梦境般。
吱啊——
北竹院的门打开了,白昙就和小年出了国公府,准备去战王府上课。
两人平日都是走路去战王府的,走了几步,白昙摸了摸小年的脑袋。
“小年,我想起来了,济世堂还有些重要的账目没处理,你先去战王府陪着小夕晨练。”
小年和小夕两个人都在练白昙教的达摩十二式,眼看着两人都已经学到第四式了,对上一两个成年人不在话下。
小年素来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从不怀疑白昙的话,就先去战王府了。
目送着小年离开,白昙慢悠悠走在街道上。
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身后约莫数十丈外,有一辆马车,马车没有任何标识,若即若离,跟了白昙一路。
白昙走得快,它也快,白昙走得慢,它也慢。
马车夫大戴着顶蓑衣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容貌。
等到白昙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口,四下正无人,忽有几个人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不等白昙大叫,就被人连拉带拖,抓上了马车。
抓了人后,马车夫手中的马鞭一挥,马鞭卷起一道厉风,马车夫显然是个练武之人。
马车横穿过幽州城,沿着青石板路,直到了一间赌坊的后院,这才停了下来。
赌坊后头的大院里,设了个次厅,成套的紫檀桌椅,几盆正在怒放的踏雪寒梅散发出清香来。
次厅里的太师椅上,赵侯着了身绣金纹的黑色灰袍,他年逾四五旬,手中把玩着两个手玩核桃。
一旁的围炉上,上好的宜兴紫砂壶里冒着白色的热气。
“禀赵侯,人已经抓到了。”
手下前来禀告。
“把人带进来。”
“这个白茉叶也是倒霉生在国公府,也不知得罪了谁,一定要毁她的清白。”
赵侯也算是一方巨富,对丑女是没什么兴趣的。
要不是他和诗诗姑娘有生意往来,对方执意要他下手,他也犯不着去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
可等了片刻,也没见人进来。
“侯爷,不好了,那女人不见了。”
手下的人气喘徐跑了进来,神情慌张,就跟见了鬼似的。
“不见了!”
赵侯手中的手玩核桃顿了顿,他腾地起了身,大步走了出去。
后院的角门外,候着一辆马车。
马车夫呆若木鸡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赵侯一把掀开车帘,登时就愣住了。
马车上,趴着几个人,都是奉命去抓白茉叶的,唯独白茉叶不见了。
“一群废物,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赵侯气得一巴掌扇得马车夫趴在地上。
“侯爷,不,不好了。”
院子里,一名手下踉跄着跑了出来,他颤着声,指了指次厅方向。
“又怎么了?”
赵侯两眼一瞪,大步就往次厅方向走去。
一进次厅,赵侯就愣住了。
原本没有人的次厅里,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