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收到了皇宫的录取通知书。
她收拾李,准备在二月二十日入宫,从今后,死难料。
紫苏差点没哭瞎睛:“姑娘这是何苦啊?!”嫁到尚书家有什么不,非要进宫去伺候人,让老爷、老太太知道,可如何交代?
程丹若决定和她单独谈谈,示意喜鹊先离开。
“紫苏,我已经被宫中录取,再无更改的可能。”她说,“你放心,我已经同义母说了,留你在这,什么时候陈家上京,什么时候再回去。”
紫苏泪流不止。
“这封信是给老太太的。”程丹若安排得明明白白,“你替我给老太太、太太磕个头,这么多年,多亏她们照拂,恩情后再报。”
紫苏抽噎:“姑娘,宫里……”
程丹若说:“我的事你不必『操』心,倒是你,想回陈家可回,不想回,留在晏家也可,配个你想嫁的人,想来太太也不至于小气,捏死你的契。”
黄夫人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一个丫头,拂晏家的脸面。而这是她唯一能替紫苏做的了,不是她的丫鬟,她没法恢复她的良籍。
然而,紫苏犹豫了下,仍旧道:“我还是回去的。”
连姑娘都住不久,何况她一个丫头,陈家毕竟有她爹娘,是自小长大的地,知根知底,许人更安稳。
“也。”程丹若亦不勉强,拿出十两银子和一支银簪子,“你知道,我没什么东西,留着做嫁妆吧。”
紫苏又落泪了。
“宫里女史又如何,说得再听,也是伺候人的。”她抹泪,“姑娘,你求求晏老爷,两年就接你出来吧。”
程丹若哑然失笑,反问:“我在陈家不是伺候人吗?给老太太当牛做马,不也一样。”
紫苏:“自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既然都是伺候人,我就去伺候最尊贵的几个人。”程丹若道,“皇帝歹还发我工钱。”
伺候老太太,只有孝名,伺候皇帝后妃,可升官。
紫苏说不她,黯然神伤。
“你我主仆一场。”程丹若说,“蒙你关照数年,多谢了。”
临别前日,洪夫人叫程丹若去。
她开门见山:“你的姨母就在宫中,大小也是个尚宫,有她的面子在,只要你不差踏错,总能保你安稳。”
程丹若略有意外。
“不,她『性』情冷清,保你一命可,关照怕是难,说不定碍于亲戚情分,还要更严苛些。”洪夫人握住她的手,殷殷嘱托,“宫中不比家里,凡事多忍耐。”
程丹若颔首:“女知道。”
义母说完,义父又召。
晏鸿之不多废话,直接将鲁王妃之事告知。
事情已发一个多月,程丹若却是头回听说,错愕至极。
“这件事情你知道就,不要多问。”晏鸿之关照,“藩王内廷无关,你只要谨记,千万不要诸王有所牵扯。”
程丹若点点头:“我明白。”
“在宫里,低调事。”晏鸿之嘱咐,“真有万一,可去寻你姨母。”
程丹若:“是。”
“如果事态紧急,你姨母鞭长莫及……”他沉『吟』少时,还是道,“莫要顾忌,去找三郎帮你。”
她迟疑片刻,口头答应:“是。”
晏鸿之看出她的心思,不点破,叹道:“罢了,既是如此,我再教你一招。”
程丹若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女人活在世上,是比男人少了点机会。”他慢吞吞说,“可弱也有弱的优势,倘若遇到棘手的麻烦,不要死犟不退,退为进未尝不是路。”
她点头。
“我能替你做的不多,可如今你户籍在我这,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有一桩事却能替你保。”晏鸿之神秘道,“听,我已为你寻一门亲事,等到了年岁,可回家婚配。”
程丹若惊讶,这都?
她想想,马上问:“需要他死的时候,能马上死吗?”
晏鸿之来端茶慢饮,准备欣赏她的失态,谁想听见这么一句,茶水险些呛进气管:“咳咳咳——你刚说什么,死?”
“他不死,我怎么守节?”程丹若纳闷。
晏鸿之哽住,半晌才道:“这个,呃,今后再说。”
二月二十,入宫。
和秀女、宫女入宫的流程差不多,新晋的女官未有官职,需要先进为时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培训。
负责的是宫正司的典正,铁面无情,一上来就让她们站冷风里罚站。
不能『乱』,不能『乱』飘『色』,更不能窃窃私语。
和军训差不多,但比军训更苛刻。尤是典正的话:“宫里住的是皇爷,是大夏最尊贵的人,不管你们前是什么份,进了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
简单来说就是树立帝王的威严,打压个人的自尊。
程丹若左耳进右耳出,安慰自己,歹夏朝的女官是官,有敕书,不像满清,全是奴才。但无论安慰自己,内心仍然无法否认,这不五十步笑百步罢了。